贾珠整个人瘦没了样子,脸色苍白颧骨突出,身上只剩一副骨架子,挣扎起身都十分费力,很难将眼前这个行将就木之人与昔日风华绝代的贾珠联系起来,贾琮红了眼眶。又将刚刚在外屋与李纨说的话重复给贾珠,让他二人商量。
“大哥哥与大嫂也无需过于担心,当时那洋人给了我三支,在回京途中,我找到一症状与你相似之人试过此药,没有副作用发生。”好话坏话、希望与风险都一一告知,最终的选择权在他们手中,贾琮能为他们做的也就是这些。
李纨是个以夫为天的传统女子,贾珠这病已是药石无医,濒危绝望之际突然出现这样一根救命稻草,她死死抓住不想放手,坚定的目光中流露出哀求,无声的言语更能打动人。室内悄然无声,只有贾珠时不时的咳嗽声。
贾珠望着面前这个快十岁的少年,一年未见发觉贾琮长大不少,说话做事俨然是个大人,不由得让人心生信任。又见到妻子的盼望,贾珠心中也涌出一股力量要活下去,“我现在左不过是熬日子,若这药能医治自然是好,不能也是我的命数。”言外之意是若自己一命呜呼也不干贾琮的事。
先做皮试,一柱香的时间过后没有不良反应,贾琮这才给他注射一支完整的青霉素。反复叮嘱注意事项后贾琮这才去拜见各位长辈。
现如今贾珠病重,能不能熬的过去这个冬天还两说着,贾母一脸愁容。她不仅是贾珠的祖母,还是荣国府的大家长,考虑甚多。她想倘若贾珠真挺不过去,贾家的未来也就只能靠贾琮,宫里的元春现如今还是个女官,也指望不上她。
贾母做了最坏的打算,对贾琮的态度比以往要亲切不少,和颜悦色地说话。老太太年纪大了,乍一听到贾珠的病有救,还没缓过神,鸳鸯在一旁又重复一遍才听明白。
贾琮简短叙述了刚刚在贾珠院子里的经过,复又肯定道:“不出意外,大哥哥的病明日就能痊愈。”
“好、好,好孩子,我老婆子没看错人呐,还是你主意多,救了你大哥哥一命”,贾母拍着贾琮的手语气哽咽:“赶明儿等他病好了,我让他亲自给你道谢。”
“老祖宗这说哪的话,都是一家子骨肉兄弟,我若真没有办法也就罢了,现如今我手里这药刚好可以治这病,难道还要眼睁睁看着不救?”贾琮露出孺慕的神情:“况且大哥哥素日里对我多有关照,悉心教导我的功课,不然我哪里就能考上秀才?”一番话说的诚恳亲切。
后头过来的邢夫人和王夫人听了也是暗暗感慨,王夫人因为先前府里众人将两人暗中对比的不满也消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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