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楼州外马帮旗,在大元战事起前,放眼整座白楼州甚至大元全境之中,都是响当当名号,江湖中人敬畏马帮,知晓马帮中人自五湖四海而来,南至南漓西至上齐乃至十万山,从马帮里并不难寻出几位远道而来的能人,早年间大多是游走流动于各国边境地界。或是凭一身强横功夫讨取些见不得人的生意做,又或是凭甚是老道眼光办事,替镖局往来走动,打点周遭山贼流寇,更有年少时节家境甚好,曾饱读诗书者,可惜因气运着实差劲些,家中突生变故,既找寻不到什么教书先生活计谋生,亦不乐意将满腹学识当做沽微名钓小利,浑浑噩噩者。
百川到海,无人不纳。
可本该是由无数闲散人与四面八方而来江湖人撑起的马帮,自从这杆旗立下过后,白楼州边关竟是出乎意料太平下来,通商之人络绎不绝,边关之中往来越发红火,百姓得以有营生可做,有银钱可取,即使是家中无薄田,更少有多余本事的寻常人,照旧能在日益富庶的白楼州边境挣下份不大不小的家业,若将年岁掉转十余载,已是想都不敢想的好事。
不知是马帮已同常年流窜到边关道上,只敢招惹寻常百姓商贾的几家山寨贼窟知会一声,还是手头有甚难为人所知的偏门本事,奇怪之处就在于流寇山贼成势,起因就在于山林无粮养人自可劫掠,家中不曾囤积起家
银钱,自可同过往商队去讨,既不需本钱,也无需多大本事,容易在只需窃来几头马匹,取来些已无人瞧上眼的破旧刀枪,多则百十来号人手,少则十余骑老马,足够唬人,没准就能劫来相当的银钱货品。
粮米牛羊更是信手可取,对于白楼州这等始终地广人稀处,即使寻常百姓与过路商贾有心抵挡,见人多势众便向山林荒原里窜将进去,见来人全然不似武夫,赶路商队,游牧百姓仅有零星数人,就摆起架势掂刀伤人,来去自如,最是获利颇丰,更无需挂念有朝一日可否遇上手段高明之人,成旁人刀下鬼。
日日不得饱食,不得银钱,人不如枯骨野犬,自然行事狂悖无惮。
前赫罕不曾身死之际,就曾发觉大元部立族老一事不妥,一来乃是早年间统一各部时节,大多族老皆是劳苦功高,均在正帐王庭处添上一笔如何都涂抹不得的功业,故而差遣各族族老府受人所制,必是要引得人心浮动,对于才有各部族间同修于好甚是不利,况且坐江山此事,未必有打江山那般容易,而大元自古以来早已是成部族并起局势,欲要学中州西境等诸地,浩荡雄关,由赫罕起头一步,更要步步谨小慎微。
白楼州便是甚受族老府荼毒,虽在赫罕身死前夕,已有废去族老的端倪,奈何此事亦随着赫罕身死,儿郎仍不曾掌权,大计灰飞烟灭,反倒是使得
各地族老敛财敛权愈发猖獗,直到近些年来少赫罕显露锋芒,逐一严惩身负重罪的族老,且步步将大全独自揽到掌中时,各地族老府与望族才发觉,原来天下的虎父犬子,并没有料想当中那般多,白楼州惨淡境况,才得以渐渐缓和回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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