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马帮无端从白楼州边境悄然起势之后,不单是百姓免于受边关流寇贼人劫掠,更是使得商路通畅,市集售买一事在白楼州西境边关当中,愈发有起色,甚至那处久负盛名的洙桑道中,都有商贾前来自行通商,一来二去,自是给百姓带来些养家糊口的营生。
要晓得紫昊连同大元两地,常年皆是对洙桑道能包揽集会通商虎视已久,甚至不惜腾出空城来免去征税,用以招徕通商一举,只可惜无论如何退让,皆是收效甚微,唯独白楼州边关外,竟能从洙桑道中抢夺来不少商贾在此通商,马帮的本事可从中窥探一二,必是相当高明。
所以白楼州能在马帮竖旗过后,得以有数载之间的蒸蒸日上景象,凡知晓白楼州此地隐情的,都是要感慨不已,道一句实属不易。
美中不足处,就在于继胥孟府起兵谋逆过后,大元天景骤变,本来已是近乎能将不少数目商贾脚步拴住的白楼州边境,霎时间就冷清下来,更何况狼烟一起,人人自危,不论是周遭些许马贼流寇,或是在边境中本来同样凭打家劫舍过活的江湖
帮派,人心涣散,当有近半数人手趁此时皆是逃往别处,生怕铁蹄踏折了自个儿的脖颈,大批人去往别处谋生,白楼州就又是有些冷清,好在马帮虽亦有人手离去,但总归是家底甚厚,才堪堪撑住门头。
可即使是马帮如今不复往日声势,放眼整座大元江湖,已成气候的帮派何其之少,哪怕昔日帮众遍布姑流渌三州之地的大帮,亦不见得能有马帮威势之重,名声之响,眼下山间狭路相逢,岂能落了脸面。
更休要说云仲这句开门话,早年间就是剪径贼寇挂到嘴边的行内话。
故而满脸髭须的汉子听闻此话,难得有一瞬错愕。
险恶人间,在白楼州边关所在,多年如一日,确是见过太多江湖武夫,有的本事过人,有的滥竽充数,有的虚张声势,分明身手奇差,却是偏要言说见过天地广阔,最终往往下场亦是凄惨,遭人一刀砍了喉咙,模样比起那些游牧家的牛羊被人宰杀,强不出多少去。马帮中大多人手头都是不甚干净,若要说谁人不曾背有几条性命几条恶鬼在身,开口攀谈时都是有些羞于启齿,起码在马槐九粗略算计下来,好像马帮里头,皆不是什么好人。
劫道劫到百十来号流寇贼人头上,马槐九突然想笑,虽勉强绷住面皮,然而身前云仲还是不退,清淡望向马槐九那张胡须杂乱的面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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