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敌八百自损一千的顽抗,里面的鲛很快体力不支,动作又微弱下去,杨微时望着那消弭在血雾里的白影,鬼使神差又走上前去,停在了一步之遥的近处,只是也没看清那鲛人的模样,倒是水箱上几大道愈裂愈长的纹豁进了眼底。

        ——哐当!

        “杨——呃,先生小心!!”

        胡商吓得肝胆俱裂,总算及时将贵客拉到了安全范围内,杨微时低头,半边青衫溅得全是血红海水,脸上也是,他有洁癖,方才心间一点可怜的波动尽数归为一潭死水,他舔了舔唇,顿时吃了满口的铁锈咸腥。

        水箱早已轰然倒塌,里面的活物扑在地上,还在奋力挣扎着拷满全身的锁铐,散落下的密长的银发像绸,像帛,顺且泛着珍珠般温润的光,即使盖住了面孔,且动作还是狰狞模样,杨微时此刻也全然明白了,那胡人口中顶好的稀罕物的赞誉,确实师出有名。

        “这就是,一点轻伤?”

        杨微时身上那股不怒自威的气势一贯很能慑人,胡商瞧瞧地上狼狈凶残的鲛,又想起方才夸下的海口,一时语塞,心思千转万转,又强打起商量的语气,“那您看,不如我们先给他关着,磨磨性子,也等伤好的差不多了,您再来瞧?”

        那鲛人的尾根处亦上了锁环,因前身伏地,鱼尾反被高高吊起,皎白的尾上尽是渔网倒刺勾出的细密伤口,与人无异的上半身更甚,外翻的皮肉被泡得发白,有的甚至已开始腐败,一眼看去就知从未被治疗。

        “会留疤吗?”杨微时推开胡商递给他擦脸的帕子,不用。

        “什、什么?”胡商怔愣了一下,旋即反应过来,立刻欣喜答道,“不会,这东西宝贵也宝贵在这,一点小伤口而已,绝对留不了瑕疵的,而且……”

        杨微时打断他的话,“找个结实点的笼子,送回府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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