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启强把手伸出车窗,还是揉着弟弟的头,他也看着那窗户。
很少人知道,那小小的窗扉里,锁着灵魂。
你是什么时候发现盛宴过去的呢?
那就是凌晨的苍蝇悄悄地开始享用残渣,丝丝缕缕,爬在依旧散发着香味的食物上,也像是爬在你眼瞳那脆弱的黏膜。
即使还想再动一下筷子,可身为直立猿莫名其妙的自尊会劝说你离开虫豸和微生物的餐桌。
连闷香的乙醇都会显得过于膨胀。
以至于让用劳动把自己和宇宙区别开来的直立猿将劳动果实精萃而出的液体,残留在透明的玻璃杯里,透过琥珀色的滤镜,所有的奢侈和浪费都染上了一层文艺的颜色。
老默却总能在聚餐散了之后看到高启强一个人默默地把还能吃的食物收集起来,整整齐齐地码在餐盒里。他那条阿玛尼的领巾都变成了驱散虫豸的工具,在昏黄的灯辉里反复摇晃,那不甚清明的轮廓,也便像构成了某种双翅。高启盛也远远地看他哥弓着身子那样子,眼白上翻,脸上不禁飘过一丝不屑。
高启强装好了饭盒,才发现弟弟和老默都冷冷地看着他,气氛有点怪,便说:“老默没喝酒,你开车吧。”
高启盛并不喜欢喝醉了坐在后排,他以为他刻意的眼色哥哥会意识到,但是高启强想也没想就坐在了副驾驶,把那两盒剩菜放在了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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