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闯想起刚才才在门口想用警察的威严压迫一下这个青年人,可他非但毫不惧怕,反而在他眼皮子底下和陈书婷春风一度,那嘴角微微勾起的笑意仿佛是在嘲讽曹闯的自视过高。

        高启盛此刻看这师徒两人,一个羞涩无措,一个脸上写着愤懑,他冷哼一声,说:“出身不好确实挺难,但也有很多别的方法求前程,比如踹寡妇门。”

        京海的乱局并不乱,看上去徐江是地下世界的皇帝,但他的根在京海市局,他能操控截杀陈书婷的局,无非是有针。安欣差点死了,李响连他这样的奸夫淫妇都不敢面对,自然不会是这两个人,那么这根针很大概率就是他们的师父,曹闯。所以高启盛在他他眼皮子底下偷渡阴平,上了陈书婷的本垒,他才会生气。

        曹闯第一次见高启强的时候就知道他眼睛里有刀,老刑侦的面前坐怀不乱,推拿过招都张弛有度,只他身边这个傻徒弟看不穿,还巴巴地以为是个老实人。

        可他确实也没想到高启强的弟弟也一样深藏不露,不仅眼神要剜人心,连嘴上也不饶人。刚才看他那根钢棍一样的本事,曹闯才知道初生牛犊不怕虎倒也是因为有本钱。

        男人嘛,无非就是那根东西的奴隶,做梦也想要自己雄壮起来。和身边所有的同类,也都要比上一比。

        高启盛出了门,还嘻嘻哈哈地和白晓晨道别,师徒两个走到家门口,白晓晨问他:“小盛哥,是不是警察叔叔为难你和妈妈了,我看他们把你们堵在屋子里。”

        “不是。”高启盛拿起白晓晨手里的玩具枪,对着身后的曹闯,瞄了一下,说,“他们嫉妒我们。”

        他说嫉妒的语气是轻飘飘的,小声,但在场人都能听得到。每个男人咀嚼着麻麻次次的语词,便生出了不同的心。

        曹闯也是男人,甚至意会陈书婷的万种风情与他有关,只是雄性激素的影响就像是职场的电波,让他总有这种怪诞的体验。美丽的女人也好,攀爬的前程也罢,明明努力时候看上去唾手可得,却总是差之毫厘失之交臂,而得到它们的人仿佛不费吹灰之力。

        李响又何尝不是如此,他和安欣也算是眷侣,但越是想要和他更深入地相爱,李响越感觉他心里沉甸甸的,大概那个人太重,以至安欣都不敢和他提,怕嘴里蹦出那个名字,就生生地背叛了婚姻。没能参与安欣的青春期的很多故事,便都成为了李响心上麻麻赖赖的残痕,每每阻碍他们真正的水乳交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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