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岁朝装着疑惑说:“难过什么?陛下春围钦点了我随行,多长见识,我还没参加过春围呢。”

        难过什么?白修齐冷笑着说:“你也是连中小三元的人,乡试和会试都是头名,你这么多年读书没少下功夫吧?肯顶也没少吃苦,若是不尚主,说不定还能连中大三元。”白修齐自己虽然没有连中大小三元,但他可是陛下钦点的殿试头名,多年苦读才金榜题名,这其中有多少艰辛他最清楚,他出身寒门,读书的时候夏天热的长痱子,冬天冷的生冻疮,说一句头悬梁锥刺股也不为过了,当初的状元郎打马游街何等意气风发,一朝尚主魂断梦碎。

        楚岁朝听他话里有刺,专门往人痛处踩,大约是看他不难过心里不痛快,楚岁朝也不在意,笑着就回踩:“我们学得文武艺,货与帝王家,忠君乃是臣子本分,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现在君又没要我们死,只是把嫡出双子嫁给我们,恩封了爵位,赏赐了丰厚产业,我们有什么好难过的。”

        “那这多年寒窗苦读呢?全都白费了,我从小心愿就是做个好官,可惜……已经尚主,何谈一腔抱负。”白修齐当然明白忠君的道理,但他没想过君会毁他前程。

        楚岁朝其实没有怨怪他说话难听,他非常能理解白修齐的心情,不由好言相劝:“忠君有很多种方式,虽然一身所学不能用在朝堂,依旧可以好好教导子嗣,若是你的子嗣将来为朝廷尽忠,那也是你的荣光,白兄你说对吗?”

        “我的子嗣吗……”白修齐不傻,他知道自己现在的做法很不对,也知道自己在这样下去早晚要吃亏,可他就是心里过不去那道坎,他知道楚岁朝说这些话是好言相劝,不由回头看了大皇子一眼,大婚三年了,他都没怎么碰过对方,只是觉得看到就生气,心里憋屈,不想碰,他低声说:“可我对他……”

        楚岁朝笑着说:“白兄若是想开了,我相信大皇子殿下会好好侍奉你的,不妨多看看殿下的优点,事已至此,难道白兄要自苦一辈子吗?”

        白修齐沉默,这些话不是没人对他说过,但谁说他都觉得对方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听不进去,现在和他同病相怜的楚岁朝说,他倒是能听进去两分,“多谢贤弟劝解。”说完回自己座位上去了。

        大皇子在一旁听的真切,不由感叹老三好命,听说宁安候对老三很是体贴,宁安候长相俊美如仙人一般,性子也温和有礼,老三嫁了这样的主君,日子过的说不上多舒服呢,不像他,主君根本不搭理他。

        一番寒暄之后众人都吃饱喝足了,陛下起身拿起弓箭,外面金吾卫也放了一只小鹿出来,楚岁朝注意到小鹿跑跳都不太灵活,似乎腿上有伤,心中不由暗笑,在场文臣不少,但武将更多,如何看不出这里面的猫腻,当真是丢人到家了,射鹿也有逐鹿的意思,乃是宣扬皇帝一统天下的雄心和本领,如今这算什么。

        皇帝一箭射中鹿身,春围正式开始,楚岁朝是个文人,半点不会齐射,但他既然来了还是想参与一下,也换了一身骑装,宫奴给选了一匹性情温顺的小马,前面牵着,两边护着的,楚岁朝在骑在马上闲逛,听风在一旁紧张的要命,就怕楚岁朝一个不甚掉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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