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正君点点头对大夫说:“快去开方子吧,我守着国丈爷。”他神色悲戚的望着床上的人,发现他原本保养得宜的面容放佛一下子老了十岁,两鬓边发丝全白,太正君一时受不住伤感,低头默默垂泪,儿子死了他也伤心欲绝,如今国丈又倒下了,可这个家还得有人撑着才是,这才想起来还没给孙儿送信,赶忙叫了身边管事进来吩咐:“快去想个法子派人出府,给少爷送信,叫他尽快回京为父奔丧!”

        管事应声而去,琢磨着若是身量小的,是不是能从后院的狗洞钻出去,少爷远在显州,来回路程起码得十天,还得找个会骑马的才行。

        太正君坐在床边不停叹息,这个家一下子没了两个能主事的,国丈瘫了,儿子死了,他的命怎么就这么苦,晚年丧子,白发人送黑发人,就怕国丈爷真有个好歹,那他还怎么活。

        何府人仰马翻的闹腾,国师府倒是一派安静祥和,占地广大的国师府,构造非常独特,是两个‘回’字形结构套在一起,这在大靖朝的豪门府邸是很少见的,最中间一层院子是国师和首徒的日常起居生活区,这里不允许任何人进入,日常打扫都是国师大人的首徒少持大人负责,往外一圈是国师会客和教导弟子、接见幕僚的地方,在往外一圈是国师府的其他弟子和幕僚们居住的,最外围是国师府的下奴和护卫们居住,府内所有人都知道,国师大人有严令,任何人不得进入最中心的院子,违者不论身份格杀勿论,曾经有下奴误闯,被国师大人亲自割了舌头,之后就当着众人的面活活打死了,那下奴的血流了好多,把地砖都染红了,从此后无人敢进入国师大人居住的院子。

        祝重寒坐在茶室,身边香炉里源源不断的散发出清淡的檀香,望着窗外落叶,好一会之后才对面前跪着的首徒说:“我什么事情都不曾瞒着你,但你也要明白前面路途险阻,而你还有别的选择,也没人要你一定去走我的老路。”

        祝蛟白跪在祝重寒面前,承诺一般说:“蛟白心智如铁,不可动摇,师尊能做到的,蛟白也能,还请师尊放心。”

        祝重寒深深吸一口气,“虽然我们名份上是师徒,但你也知道我们其实是父子,你的君父是谁你更是心知肚明,但我绝不愿意你走我的老路子。”说完一席话,祝重寒见祝蛟白神色并无半点缓和,他有些气恼的说:“蛟白,世间道路千万条,你何苦非要选最苦最难的?”

        “何为苦?何为难?旁人眼里的苦,未必是我的苦,旁人眼里的难,也未必是我的难,师尊多年来可曾觉得苦,觉得难?”祝蛟白坚持自己的决定,并不全是因为自己那点情爱之念,更多的是为了面前苦了半辈子的人,他的师尊,亦是他的父亲。

        “那是我的选择,可我并不愿意你如此,事情做到我这一步就可以了,以后的事情,自有他的儿子去做,师尊希望你过安稳平淡的人生,以后回幽州仙灵谷去,山高水阔,不好吗?”祝重寒有些复杂的看着他的首徒,这孩子心事重,让他担忧。

        祝蛟白望着祝重寒,跪着往前膝行一步,声音清清淡淡的说:“即便是说着不愿意的话,可师尊还是希望我能这样做对不对?师尊多年来心甘情愿的付出,不曾有半点怨言,是难道只是因为一个救命之恩吗?”不等祝重寒说出反驳的话,祝蛟白继续说:“师尊不必否认,我都懂的。”

        祝重寒有些微恼怒,呵斥道:“那是我的事情,与你无关,也不是你的责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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