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岁朝不明白楚太师的意思,他又把誊抄的奏折看了一遍,抬头对楚太师说:“何良言装病是为韬光养晦,何路遥四处蹦达有太子撑腰,若说他们对付邬唐世家,这儿子能理解,也不意外,可他们盯着楚氏似乎不合情理,毕竟何俊辰之死,我们已经推到邬唐世家那边去了,何氏的两只狐狸不思为子为父报仇,反而盯着我们?”

        楚太师听了楚岁朝的话并未作答,端起茶轻轻抿了一口,似笑非笑的看着楚岁朝。

        楚岁朝眉头拧的更重,看来他没答对,而且是完全没说到重点,他有点懊恼的拍了下腿,看来自己还是太嫩,何良言那样的老狐狸在想什么,果然不是他能猜到的。

        楚太师见楚岁朝如此,便也不想在让他苦思冥想下去,毕竟楚岁朝为了楚氏所谋牺牲太多,他是心疼儿子的,轻笑着说:“我儿莫恼,你才几岁,何良言的岁数是你的三倍半还多,你看不透他的阴谋并不稀奇,为父提醒你一下:何俊辰是何良言唯一的嫡子,他的死对何良言来说可以算天塌地陷般绝望,你在好好想想其中关窍。”

        楚岁朝毕竟不是笨蛋,他被提醒一下之后立刻明白过来,“何俊辰之死我们虽然推掉了,但终究是难逃干系,所以何氏不仅想要铲除邬唐世家,他们祖孙两个想把楚氏也一锅烩了,这样才能让那祖孙两个解恨,但邬唐世家根基不再京城,想要对付这样庞大的氏族可不是杀几个人就能解决的,凭借何氏的力量似乎还不够,但楚氏不同,这么多年几辈子下来,我们楚氏也同样实力雄厚,我们的根基在老家并州,但我们父子两个才是楚氏的嫡支,要对付楚氏,说白了就是对付我们父子,把我们父子拉下马,楚氏就是群龙无首,这比对付邬唐世家要容易的多。”

        楚岁朝说道这里略作停顿,而后继续说:“这是因为我们楚氏……嫡脉人丁凋零,旁支多平庸之辈,私盐之事并非从我们父子开始,先辈们多年经营虽然谨慎,但难免露出蛛丝马迹,被人查知也不算太稀奇,何氏第一步棋只出了一个小小的监察御史,这并非是他们疯了或者轻敌,而是要试探陛下的态度,这才是何氏的真正用意。”

        楚岁朝看说道这里楚太师面上已经露出满意之色,他知道自己这次的方向是对的,“铲除我们父子比铲除邬唐世家容易,可我们父子手中的势力却不比邬唐世家弱,无论是财富还是人脉,只要我们父子一倒,那何氏就可以把我们手中的势力留作己用,到那时他们壮大了自身,在去对付邬唐世家就容易得多了。”

        楚岁朝有些恼恨,咬牙切齿的说:“何氏之所以有恃无恐,是因为他们心知肚明,即便是三皇子嫁给了我,我们成了皇室姻亲,可终究三皇子在君后心中是不能与太子相提并论的,太子才是君后的命根子,所以即便对付我们,君后也会为了太子站在何氏那边,他们一定是对君后和太子有所承诺,将来我们父子倒了,就把我们父子留下的权势交给太子一部分,如此才能让太子支持他们,毕竟放在姻亲手中不如放在自己手中,所以太子也不会反对,君后更不会。”

        “我儿聪慧,为父甚感欣慰。”楚太师亲自给楚岁朝添了杯茶,轻轻摸了下他的头发,继续说:“何俊辰死了,何良言年迈,他这一番筹谋也是给他的孙子何路遥铺好未来的路,这才盯上了我们父子手中的权势。”

        楚岁朝动作轻轻的蹭了下楚太师的手,侧身就靠在他肩头,有点像小时候一样,但他说出的话却不复孩童时候的天真,反而有几分阴狠:“把我们父子当肥肉了?想吃就吃,何良言老了,还是少吃荤腥比较好,否则不噎死也得腻死!”

        “老狐狸没那么容易死。”楚太师慢悠悠的说出这一句,看儿子对自己如此亲昵,楚太师满是慈爱的轻拍他的后背,总觉得儿子似乎清减了,细看面容更觉得他瘦了,成亲之前在府中住着,他和正君都精心养着,好不容易养出来点肉,儿子成亲迁府之后这点肉都掉了,楚太师怀疑是不是楚岁朝在侯府被怠慢了,又想起吃饭的时候提起楚岁朝身边伺候的下奴没有满制的事情,他更心疼儿子了,他怕儿子过于操劳伤了身体,对他说:“这些事情告诉你不是让你费尽心思苦思对策,而是让你见识见识人家都是怎么玩阴谋诡计的,事情无论多脏,重要的是不沾在自己手上,岁朝,你明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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