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将书本和乐谱放到了三角钢琴上,然后踮起脚尖轻轻走到了他的身旁。

        “我的表现是不是很冷漠?”过了很久,范宁突然如此问道。

        “啊...”罗尹轻呼出声,“你是说?现在...哦不是,你是说...怎么会呢...”

        范宁又是许久的沉默。

        罗尹此前眼神里的光芒,也一点一点暗澹下来:“我亲眼看见了施特尼凯先生的死,我知道格拉海姆先生的畸变体是你解决的,也知道赫胥黎叔叔的那一枪是你开的,但是这也不能怪...”

        “但是我什么都没说。”范宁突然接过她的话。

        “马克死了,那个托你关系结交上的马克死了,他死得很惨,临死前我没说什么,赫胥黎副校长也是,我一句安慰的话都没说,就开枪把他打死了,记得我好像连表情都没有。”

        范宁转了个身,背对落地窗的玻璃,缓缓靠坐到了睡房地面上。

        他声音轻而低沉,没有表达什么观点,似纯粹地回忆:“马克算是个朝业绩和钱看齐的人,但这不妨碍他的敬业,以及与我后来的愉快合作,而且他第一次没签我的原因实属正常,看见这家伙吃瘪的表情我只是觉得好笑...赫胥黎或许和我也不算十分亲密的那一类朋友,而且在洛林事件上稍稍闹过不愉快,但这同样不妨碍他作为副校长的履职尽责,不妨碍他是一位优秀的官方有知者...”

        “我还想起了两个多月前逝世的古尔德院长,我在校四年,与他说过的话屈指可数,唯二相对深刻的联系,除了最后的交响大厅,就是聆听过他的钢琴独奏音乐会...我还想起了未曾结交,但拜读过他的诗歌,参加过他吊唁活动的巴萨尼,我还想起了完全和我不在一个时代的老管风琴师维埃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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