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手又给自己斟了盏茶,桓儇语意淡漠,仿佛被寒冬时的井水浸过的瓷器一般,“血流成河又如何,那个位置素来如此。本宫要做的只是为淇栩扫平隐患。本宫今日来是想问你一句,不日便将回长安,户部的事情你准备的如何?”

        年关在即,六部衙门都忙得不可开交。盘点着自家今年的支出如何,还得为明年的预算做好准备。毕竟朝廷最忌讳寅吃卯粮,他们也不敢只顾今年不顾明年。

        最苦的还是户部,前脚刚刚用查抄的资产应付完关陇。后脚盘账的时候发现了错处,再仔细一查发现是笔极大的亏空,不敢瞒着只得上报三省,让三省来做决定。哪里能想到这一查又牵扯出许多沉疴来,先帝在世时曾给允许户部借款给朝臣。可是时至如今还债的朝臣不过一两位,其余皆装作不知。

        如今户部钱亏了一大笔钱不说,一方面得应付支度国用,一方面还得给朝廷大小官员发放俸禄。其他各司的账单已经送到了户部,就等着户部这边盖章承认。但是户部这边如今是拿不出钱来。就连这次皇帝的寿宴,还是桓儇往皇帝私库里走了钱,才能如此。

        见桓峤蹙眉,桓儇也不催他。起身走到一旁看着悬挂在墙上的画,神色疏漠。

        “马上要年底了。纪王若是再不能替陛下把钱讨回来,御史台弹劾的折子不会少。”桓儇似笑非笑地瞥了眼身后垂首而立的桓峤,语气倏然转冷,“毕竟朝臣都是要过日子的。日子过不好,如何为朝廷做事。朝廷无人可用的话,那就只能先拿自家人开刀。”

        将户部讨债这烫手山芋先行抛出去,又将其悄悄推给桓峤。让桓峤承了这责任,成为朝臣的眼中钉。一来是知晓此事若是交给温家或者裴家来办,未必能如她所愿。二来她乐得看他们互相争斗,自己坐收渔利。只是这追缴欠款本就吃力不讨好,更何况是应付那些朝臣。

        说完那句后,殿内便如死水般沉寂。似乎一切都在等着一颗石子入水,打破这令人不安的沉寂。

        “弟弟明白皇姐的意思。”桓峤对着桓儇躬身作揖,态度是一如既往的恭敬。

        “看来你是有主意了,这样很好。放心本宫会派人去你府上协助你,只是你也不必太过于束缚自己行事。”桓儇挑唇轻笑,“不该留情的不必留情。你若忠于陛下,他日陛下也自然不会为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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