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宗师道一众人逐渐消失在眼前,桓儇敛眸叹了口气。
沉寂片刻后桓儇的目光转落到桓峤身上。冰冷而锐利。
“既然大殿下有事要处理。那么某先行告退。”裴重熙弯唇轻笑一声,在睽睽之下拂袖离去。
沉重的门扉再次闭合,遮住了涌进来的风雪。殿内光影一度黯淡下来,伺候的宫人连忙去将烛火点亮。
“都坐吧。”桓儇摆了摆手示意众人一块坐下。
宫人在奉上茶水后躬身叠步离去。
“桓峤。”桓儇偏首望了眼下首第一位的桓峤,语气不善,“你是不是想替他们求情?”
“我只是觉得他们所言极是。虽然朝廷有法度,但是为何不能法外开恩。他们为朝廷兢兢业业,在先帝朝为生计而向户部借款。也只是为了更好的为朝廷办事而已。”知晓自己有错的桓峤,一撩衣袍跪了下去。
见桓峤这副模样,桓儇揉了揉额角。却没有让他起来的意思。虽然桓峤在封地的政绩还算不错,但是一回到这泥潭中。反倒有些格格不入。
朝臣们想拉拢他的有,想遣他离开长安的也有。如今的桓峤好比瀚海中一记孤舟,在滔天巨浪中艰难独行。
“此恩一开,往后如何行事?他们各个都是人精。你如今主理此事。少不得要同他们多打交道,该如何应对,你得自己学会思量。”说着桓儇拿起离自己最近的一本账册,“宗师道所欠的两吊钱,可抵好几户一年的吃穿用度。至于韩诲,他母亲未必真病,他不想还债才是真的。五百文钱……”
带着训斥的话语落在耳中。桓峤敛眸,望着远处跃动的烛火出神。或许从一开始决定回到长安,便注定要坠入着漩涡中。而桓儇是唯一向他伸出援手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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