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后来她忽而一病不起,便不只是出不得院子,一把病骨枯瘦之极,甚至还不够支撑到走下廊阶。

        她曾经天天数着日子等小王爷来见她,初三、初十,一个月他总有三五天会来。

        身子越来越差之后,数不清也记不清了,干脆也就不数了,只是执着地期盼着。

        可病中浑浊的眼睛连辨别日夜都费力,有时以为他来了,摸向床头却摸了一把空,有时不知他来了,却被他起身的动作惊醒,无望地凝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嗓子中发出的声息太轻太弱,叫他也叫不住。有时又无望地想,他不来也好,她如今这般憔悴枯槁,不来,便不会抹改了曾经在他眼中她还算动人的模样。

        这么看来,小王爷固然救了她,她却也用尽了一辈子去爱慕他,等待他,是不是也算偿还?

        只不过上辈子太短,短的只有三年。但好像又足够漫长,耗干了她所有的思心。

        她从没有问他要过什么名分。只有一日,她熬了一个晌午的鸡丝粥,那时她尚未被软禁在自个儿院中,端着粥去找他的时候却被拦在了他的书房外,她走之前,还听见他院中的女使们说她是他房里的人。

        房里的人,房里的人。该是多寻不到适配的形容,才拿出来用的词呢?不是夫人妻子、甚至不是妾室通房。那一次,她也有些悲酸地在想,他到底会不会娶她呢?

        岑鱼的眼睛有些发涩。

        不管如何,那些近的远的,属于上京和小王爷的,通通都已变成了一枕宿梦。

        荐春替她挽了半鬟,拣了支碧玉海棠的簪花在她鬓边比对,显出春欲放的生气来,她问道:“小姐看这支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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