僧人是厌憎极了杀戮的,谈及这样的惨祸,了清渐渐又像当初在焦土腥烟中抬起头时一般的悲重,“是殿下救了贫僧,也是殿下救了岭南的百姓。贫僧对殿下,总是要备茶以待的。”

        他不忍地闭上了目:“当年的流血横尸犹在眼前。一晃,竟也已几年过去了。阿弥陀佛。”

        萧玄行此时才开口:“后来我问上师,为何身着郎中的褴褛布衣,头上却不见一根烦恼丝,只见两行戒疤。上师与我说,医家医身,佛家医心。”

        了清睁开眼,笑望着萧玄行道:“是。说来还要多谢殿下那句,岭南虽好,江南也应很好。贫僧便跟随殿下北上江南,自此在这莲光寺中扎了根。”

        “贫僧还听闻,那位岑姑娘也是殿下今次在半路上救下。”他问道,“却不知殿下此来莲光寺,可是有事要寻贫僧?”

        萧玄行忽而立起,走到了窗边,俯瞰青林山池中错叠的宝殿。

        昨夜,他又梦见了那个女子。

        “本不过是到了江南府,就找你叙旧罢了。现在——”萧玄行背身玉立,拥了满襟的窗风,“敢问上师,从未见过的人,为何会频来入梦?”

        精舍禅房本是无上清净之地,可他昨夜的梦,偏偏旖旎之至,堪称亵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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