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他父母推他做出院检查,医生看片子说恢复得不错,骨肿瘤也没复发,耗些时间在诊室拆线。他回来向晗的东西便全消失了,游戏机、充电器、x1管杯……大妈来收电饭煲和行军床,说向晗刚刚知会她来拿。他一下慌了,打电话给向晗,问她为什么走了,他不回家,他要和她在一起,他订好酒店套房了。
“季绍明,你给我点时间想一想,你也想想,我们到底算什么,又应该怎么走下去。”她顿顿说:“昨天看到你爸妈来,我没法继续骗自己了,我不想走进你的生活,可实际上……”
谈到他们一直以来刻意回避的内容,两人都沉默了。好像是为了冲淡严肃感,向晗突然说起琐碎的小事,手机里她的声音温柔似水,就像她面对面和他说话,“你的证件在行李箱夹层里,我买了两支疤克也放行李箱了,脱痂后记得每天涂,薄薄一层就够了。箱子里的衣服都是洗g净的,夏天热,别总穿长K,闷汗。伤疤也是身T的一部分,是过去生活的记录,一点都不丑,你穿短K好看着呢。”
季绍明说他不想听了,她这么说像以后见不着她了一样,向晗在那边笑了。
他哑着嗓子问:“小晗,你一直都知道对不对?”
“知道什么?”她愣几秒,明白他的意思后说:“知道又怎么样呢,季绍明,你害怕我知道?我从来不觉得你有问题,正直也是一个人的罪过吗……你要是肯多信任我一点就好了,我一直在等你亲口对我说。”
“不说了,我到高铁站了,再见。”
他看屏幕一点一点暗下去,喉咙哽咽,父母缴住院费回来,推他出门回家。临走前由他关病房门,他看最后一眼,一切物归原位,他和向晗在这里耳鬓厮磨,不闻窗外事,自以为能逃过世俗,其实门一合上,分头回各自生活里去了。
医生说术后半个月能负重走路,季绍明仗着自己恢复快,十天就拄拐出去。厂里没批准他请的病假,出院人事便打电话说他旷工,叫他尽快回单位,庄厂长对他工作有指示。他愣是在家里躺了两天才去,事情已经坏到这步田地,还有什么是他接受不了的。
他先拄着双拐去了人事科,人事通知他去厂长办公室,看他的腿说老办公楼加装电梯了,不用爬楼上去。他一瘸一拧地离开,见者伤心,人事科多是老同志,有的还是看季绍明长大的,叹口气说庄涛给人留条活路吧,又说他也是为厂里好,没人敢和他站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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