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哭得嗓子嘶哑,直教裴桓满腔地无奈全涌上心头。

        他也是头回做人家舅舅,原先有裴大娘子在,还不至于捉襟见肘,可如今……这若是个小男孩儿,大抵都不会教他如此束手无策。

        “生舅舅的气了?”

        裴桓落坐在床边,手掌安抚性地覆在念安肩头,念安背对着外侧抽泣,兀自委屈极了,好半会儿不应声儿。

        过了片刻,她一开口便带着浓重的鼻音呜咽,“舅舅,我是不是你的累赘?”

        话音太含糊,裴桓起初并没听清。

        她没有等到答复,只好转过身来朦胧不清地看着他,越发抽噎得厉害,又问了一遍,“我是不是你的累赘?”

        裴桓这回听清了,眉头不由得微微蹙起来。

        当年五岁的念安,就像是大海里的一粒微小沙粒,被海浪卷到了筠州,便流落到这里。

        那时裴桓也报官寻过她的家人,但可惜始终一无所获,在旁人看来,裴家对她是施舍,但裴桓眼中看到的,是有她在的这几年,长姐最后的时光过得十分幸福满足。

        陪伴总都是相互的,世上哪儿会有她这样可爱的“累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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