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开始陷入迷乱的梦境,记忆被切割成一张一张,顺着时间放一遍,逆着时间放一遍,春草枯落,夏花绚烂,秋叶静美,冬雪无言。记忆片段开始穿插,司马懿推开绣衣楼的门,里面站着的却成了他的父兄,他推门落荒而逃,精疲力尽时又看见昔日同僚的尸骨,像在无声质问他的背叛。
……
混混沌沌的睡了很长、很长的时间,司马懿才醒来,比视觉先恢复的是嗅觉,空气中漫着一股雨水过后的潮气,身下垫的大约是枯草,房顶修缮没做好,有滴滴答答的水声一直在响。慢慢的,他努力眨眨眼睛,眼前终于清明。
这是关押犯人的牢房,而且并没有和普通犯人关在一起,而是单人单间,手脚上竟也没有镣铐,就放任他盖着一张薄被躺在塌上。
傅融攒足力量起身,才发现身上的伤被精心包扎过,已经没有什么大碍了。他下榻,在牢房里转了一圈,牢房横着走有些十步,竖着走也是十步。
他听见很远处模模糊糊传来对话声,似乎是狱卒,傅融凑到栏杆处细听。
“嗨呀……广陵王呢……手段……了不得!”
“……旧称,……明天……喊陛下!”
嘻哈声远远的传来,傅融背靠着栏杆,慢慢坐在地上,随手拾起一支枯草,在指尖转着玩。他在绣衣楼那些年学了很多,有用的,没用的,比如拿草枝编蛐蛐,编好了拿去哄广陵王,她看见这些东西总笑,而他喜欢看她笑。
对了,刚才狱卒说什么来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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