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大地大,宝宝最大。
你不说话,只在嘴上做了个拉链的动作,乖乖在床边坐好,目送着他把孩子送到隔壁安静的婴儿房去。
不得不说,在带孩子这方面,整个空桑怕是都找不出一个能比得上鹄羹的人。他从前照顾少主,如今照顾小少主,抱孩子的手法娴熟得很,温声软语,慈爱体贴,和铁面无私锅包肉相比,俨然是空桑真正的妈妈角色。
而你,空桑少主,作为一切祸害的源头,为了把“妈妈”追到手,不惜以下犯上,让这只文静的白鸟揣上个活泼好动的包子,闹闹腾腾十个月,扰得人身心俱疲,那双翅膀再也飞不起来。
翅膀。
对了,正是那双翅膀。
鹄羹在一旁的房间,动作安静极了,步履轻盈,掠地无声,倘若他就这么悄无声息地离开空桑,怕也不会有人知道。
拇指捻着食指的指节,好像拈着一枚无形的羽毛。你忽然想起几年前的旧事——雷云压城,空桑陷落。
他那时多好看啊。白衣长翎,容止若思,从一片澄澈的皓光中翩然降下,凛然若姑射真人,温顺的眉眼间仿佛自带一股清气,叫人不敢侵犯。
可事实上,你细细端详他发青的嘴唇,微颤的肩膀,羽翼单薄,零落的白羽纷扬如一场厚雪,分明也是苍白虚弱的模样。莹白的足尖踏在断壁残垣之上,弱不堪折,交到你手心的指尖,与雪花同样冰凉,几乎不能自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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