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不是他爸妈,我只是他哥!”
何浦话音刚落,何清越就听见划火柴的声音,他抬头看,是南邦在给何浦点烟,烟头发出橘红色的火光。何浦一定想不到未来的很多年里,不仅没有人会给他点烟,还会有很多个烟头在他的皮肤上被熄灭,留下一个持久不散的烙疤。
他看着面前何浦的小腿,很白,他伸出自己的腿和他对比,何浦比自己多了一块鼓起来的肌肉。何清越忍不住摸了一下何浦的腿,何浦只是缩了缩腿,难得没有骂他。他捏着可乐的空罐,想说他已经很听话了,今天学校里老师还表扬他,说他英文单词记得快。他今天学了一个词,lonely,他喜欢这个词的读音,他在柜台潮湿发软的木板上那手指写这个词,lonely。Iamlonely,他对老师说,老师对他竖起大拇指,很棒的造句!
打抛饭端上来了,排档菜的油很重,油腥味薰着何清越的鼻子。何清越吃了一口,直接掀翻了盘子,带着热气的炒饭散落一地。他拿食指指着泰国老板,说你根本就不会做打抛猪。他跑了出去,他的车不见了,忘记上锁被人偷走了。他早点把何浦锁起来的话,何浦就不会被人偷走了。
没有车,何清越只能走路。他跨越大半个香港,终于鼓起勇气回家时,已经是第二天的中午了。他带着一身的汗冲进何浦在的卧室。
何浦趴在地上一动不动,他往前爬过一些,地板上有一道长长的血痕。何清越弯腰,颤抖着手去探他的鼻息,探到何浦微弱的鼻息后跌坐在地上又哭又笑。他还是有哥哥的。
何浦以为自己不会醒了,但他还是醒了,睁开眼睛看见天花板上的石膏雕线,觉得身上无处不痛,稍微动一下都难。
室外在下雨,电闪雷鸣。何浦忽然很想抽根烟,他转头在房间里左右看,没看到烟,但看见床头柜上放了一根震动棒。他眼神复杂地看了那根造型夸张的柱状物一会儿,他现在恨不得拆了它、烧了它,但不久以后,自己就会需要它,用它来度过空虚难捱的时间。或许他真的很下贱,就是喜欢身体被填满的感觉。
何浦又睡过去了。离开香港前的时间里,他忽然变得很嗜睡,清醒的时候很少。睡得太多也不好,他做的都是噩梦。清醒的时候他就数数,从一数到一百,再倒着数过来,脑子被数字填满,就没有空间留给回忆了。实在受不了的时候,他就拿那根震动棒自慰,震动棒震得他手麻。
有时候何清越会把他弄醒,按住他,上他。何浦每次都会反抗,他跟何清越之间每一次做爱都弄得像打仗,搞到两个人脸上都挂彩。但何清越来得不多,他总是很忙,看起来很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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