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次何清越进来,什么都没做,只是在他身边躺下,闭着眼休息。何浦看了他一会儿,忽然问他:“你最近是不是在忙带我走的事情?“

        何清越睁开眼,眼神虚虚地在天花板上化开,点点头。

        何浦犹豫了一会儿要不要现在提借钱的事情。他最后没说,只是小声地说了一句谢谢。他平时不主动跟何清越说话,他不知道哪些话会刺激到何清越,害自己受罪。

        何清越听见他的道谢,翻了个身,哼了一声,说:“你知道就好。“

        因为总是在睡觉,他算不清日子了。睡着睡着,有一天何清越把他推醒,丢给他一套衣服,T恤和牛仔裤,跟他说:“走吧。”

        何清越的脸上有血,何浦指指他的脸,他“哦”了一声,去浴室里洗掉了。

        何浦穿上衣服。他很多年没穿过正常的衣服了,哪怕衣服很宽松,布料摩擦皮肤让他浑身发痒,他在自己身上东抓抓、西抓抓,像只不安分的猴子一样坐在汽车副驾驶上。阳光照在他身上,他皱起眉头,头很晕、很痛。看见街道上的人,他想吐。

        机场里的人比街道上的人更多,何浦低头跟在何清越身后,看着何清越的脚后跟走路。何清越回头,给他戴上了一顶帽子。帽檐很宽,何浦的脸被一片柔和的阴影覆盖住,他又觉得好点了,至少胸口不像压着块石头一样,呼吸都困难了。

        但何浦很快又不行了,身边全是人,怎么会有这么多人?他的五感变得很灵敏,他听见所有人的窃窃私语,他们在议论机场里混进一个肮脏下贱的东西。他双腿发软,双手抱着胸,手臂隔着T恤碰到了乳环。他听见的声音越来越大,全都挤在他脑袋里,他的脑子要炸开了,好多人,所有人的心跳声、呼吸声都变得好清楚,他们一口接一口呼出来的温热潮湿的气体都撞到他身上。

        有人握住了他的手,何浦用力眨了几下眼,是华钧,他跪下来,对华钧说:“带我回去吧,我错了,求求你带我回去。“他想回那间地下室了,他不想再穿着让自己浑身发痒的衣服,他想把身体都交给华钧,手脚怎么摆放,都让华钧决定。他没办法操纵自己的身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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