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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趴在床边

        看着父王病容憔悴,陷进了泥障般的软锦里。

        看着他大汗淋漓,血肉似乎都蒸发成了汗水不停从身躯凝结滚落。

        看着他艰难呼吸,湿透的发像一条条黑色长虫,紧紧贴附着苍白的脸侧,绕着他修长的脖颈勒紧,行将溺毙。

        看久了一种奇异的感觉油然而起,姜珩甚觉惊诧又深感痛苦,这还是他的父王吗?为何如此陌生。

        梁柱摧折,家中骤遭变故,作为女主人,王妃必须保持绝对的平静,隐去最残忍的受俘部分,言简意赅得概括事实:“殿下只是受了伤,休养几日总会好的。”

        她说的一点不错,总有一日,父王会好起来,那一日并没有让姜珩等太久,和以前一样他被父王拥进怀里,即使他表现得和从前并无不同,即使他拼尽全力装作和蔼可亲,可绷紧的肌肉,闪躲的眼神出卖了他,他在努力伪装,努力不让孩子们看出端倪,可骨子里却是抗拒,身体每一寸肌肉都在逃避,甚至是厌烦他们的靠近。

        这棵顶天立地的巨松,似乎被不知名的害虫蛀损,再也无法为他遮蔽风雨,被竭力克制的躁动越发难以压制,若有似无得震颤着枝叶。

        每当父王的身躯开始颤抖,手指都开始痉挛乱跳时,姜珩心中就有一只无形的械钟响起,甚至不劳父王开口驱逐,他立刻明白自己应该马上离开。

        孩子的嗅觉总是十分敏锐,即便细微,他抽动的鼻尖还是闻到了一股膻腥的体液味道,这让他心中起了一个荒唐的念头。

        直到现在,姜珩都一厢情愿得以为这会是他们父子之间心照不宣的秘密,毕竟他也有一个永远无法曝光的讳莫悸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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