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所谓啊。”原皛说,他已经向浅水里走了几步,裤管已经泡进水里。远处那先过去的两人已经爬上快艇向他们这一边开来。

        远处喊:“你们游到那块大石头上,我们过来接!”

        原皛听到,便一点不迟疑地下了水,秦帛昕不来,他们中另一个男孩和原皛一起去了。原皛的西裤是定制的,好在没有皮带面料轻薄,下水不会太影响,只是游起来会有点不舒服。他爬上石头,没有被水浪扑湿的地方晒得炙热,和他一起来的男孩站上去就像是要跳起舞来,原皛又跳下水,带着使坏意味地朝向人泼水,不泼人脚底,专使劲泼人上身。

        那人笑着骂他,随后也跳下水去泼他。快艇过来,他们也爬上去,原皛坐在前排,扶着玻璃罩向岸上的秦帛昕喊:“你要回去的话,跟我哥说一声我玩儿去了!我手机在车上!”

        快艇很快开到江中央,坐在后排的那个女孩往胳膊上戴了两个充气手圈,从艇上跳下水,女孩肤色健康,穿着亮黄色的泳装,看上去也就是上大学的年龄。快艇停了下来,女孩游到开快艇的男孩那一侧,她两手搭上船沿,像条美人鱼似的,她朝她男友索吻,她男友便很快吻了下来。

        原皛对这种事总是怀着点好奇,更由于他接连两天早上出了那档事儿,青春期这颗躁动难安的心根本不可平息,他歪过身子睁大眼睛去瞧那两人到底如何接吻。坐在他身后的男孩连着喂了几声,似是对这三人都有些意见,也无可奈何。

        唇齿间的纠缠似乎也就是那么一回事,嘴唇就好像两块软弹的肉,咬来舔去相互追逐,又因为这是你喜欢的人身上的两块肉,所以就变得格外香甜好亲。原皛看得入神,脑海里却又想起宣钰的嘴唇,宣钰的嘴唇也是柔软的,冬天天气干燥时还会涂唇膏,他没用嘴尝过,但宣钰也亲过他的脸,他的额头。

        现在回想起来只剩天上云朵一般的旖旎和距离。他将手放进江水中,流动的水带来微微的阻力,他仰躺在座椅上,太阳晒在他身上,他微眯起眼,心中升起一个非常不可思议又罪大恶极的念头。

        礼堂。葬礼从早上开始,过了大半天的流程,已经到了最后的出殡仪式。灵车已经停在礼堂门口,众人正在向遗体做最后的告别。秦帛昕从石梯上来时,就看到宣钰、荀峻临还有自己妈妈宣釉青站在门口说话。

        这姑侄俩站在一起相当养眼。宣钰的个子更是高挑,此时背着手,头微微歪着和人说话。他们家里亲戚众多,表的堂的兄弟姊妹也多,宣钰是出了名的人美脾气好,小一些的弟弟妹妹们都喜欢宣钰,宣钰又是好会当哥哥的一个人,或者说,即便是寻常家庭为父为母的人都不一定能做得比他更好。

        家里人谈起他们态度各不相同,不过因为他们是关系不糟的亲戚,宣钰和他妈妈关系尤其好。他今年刚毕业不久,还在玩玩过的心态,却也已经被自己父亲扔进公司学习做事,他听他妈妈说起近来的事,也知道宣钰现在在宣氏已经掌握了一部分话语权,老太太偏向他,这就代表董事会里有人支持他。这肯定是他大舅舅宣淙明不愿意看到的,家里人或多或少会知道一些,他们父子关系并不太好,外人就未必清楚。不可否认,宣钰确实拥有得天独厚的一切,连对未来的意愿也如一条笔直的通向最盛大最理想之处的康庄大道,就像奚艾莲期待的那样,就像所有人想象的那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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