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香撇撇嘴,咕哝了一句:“那还是担待担待吧。”

        三人语毕,事已陈明,沉香逆天鹰不欲稽延时刻,即刻动身往峡州,须臾离去,未几,杨戬亦撤隐身术自暗处出。

        杨戬凝望着沉香远去的方向长久沉默,刘彦昌见他略有惆怅之态,也不由感慨起来,“五十几年前,三娘仍然身陷囹圄不得脱身,沉香也才十五六岁,怀揣着一腔热血势必要将三娘从水火之中救出,我便守在刘家村等他,看着他回,看着他走,那时的心情大抵与你现在所差无几。”他见杨戬缄默不语,稍作停顿之后续上话弦,“沉香已经长大了,三界天地广袤无垠,他所见识的也只是一隅之角,读书万卷不如躬身自践,无论如何也该让他领会一番世间的险恶无常,你不必过于担心,沉香是难得的聪慧,又跟在你身边耳濡目染,不会差的。”

        杨戬垂眸无话,即便是清晨的风也如热浪翻滚,广袖被轻轻拂起,手腕上的柔蓝色同心结暴露而出,突兀又契合,对于刘彦昌的“苦口婆心”他不作答复,只道:“南漳之事已了却大半,你也无需在此逗留。”

        “那你预备何时离开,又要去往何处?”

        杨戬:“待真正能够接管襄州旱情的官员前来,我便动身去往土番。”

        刘彦昌暗自思忖,沉香既是在夷陵至东海一带勘查民生,杨戬则是有意从长江源头出发往东行,他不如从此地向西往土番去,也好节省时间,思及此,他回神问道:“你说的是裴有融?”

        “嗯。”杨戬淡道,抬头看天高云淡玄鸦涉日,沉吟半晌,才道:“快了。”

        果不其然,俄尔,哮天犬来而告之,沉香庙有客来访,自称杨戬故人,欲与君语,请君暂至。杨戬知其人,不诘,即与俱往。旦辰香客寥寥,庙门亦掩,杂草不复生,俯首衔环叩门而鸣,丁当有音。庙有神像,以泥为之,铸之以铜,供案列燃犀烛三支,烟尘袅袅,弥散于外,一花甲老翁立于门侧,似待某人,其虽鬓发花白,沟壑成纹,然背直如松,双目炯炯,体态不失,风骨不凡。

        杨戬徐入庙宇,见供桌香炉里新烛燃起,目光渐渐幽深不明,心思诡谲难以参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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