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不说我们三个的结局，江山社稷都可能为之动荡。你明知道，为何还执迷不悟？”顾言志问到。
“二哥，我不知道是不是爱上一个人，就会和那个人变得相似。我一辈子小心谨慎，唯有的一点任性和荒唐，全用在你身上了。我从少时就羡慕你得父亲宠爱，可以飞扬恣意，骄傲纵情。后来在你手下做事，对你的治国手段既有欣赏赞叹，也有不以为然。我曾经想通过折辱你报复父亲，毁了你的傲骨，可是当我用尽手段也不能让你折腰时，我反而爱上了你的桀骜锋利。我之前不屑于你和七弟的痴情，嘲笑你轻易被我捏住了把柄，终于俯首称臣。可是后来又被你们感动，也想要这样热烈赤诚的感情。当日七弟病重，你要陪着去，我一想起便心如刀绞，竟然也放肆了一回，公布了七弟还在人世的消息，好延长他的寿命，不让你殉情。我明明知道不会有好结局，却还是飞蛾扑火，甘冒万险去博得你的爱。”顾言懋带着宁静的微笑，娓娓道出心事。
“我只奋力追求过两件东西，一个是皇位，一个是你的爱。前者我已经得到，后者我也不会放手。我相信，这世间不论何物，只要我努力，就一定可以得到。”顾言懋凝视顾言志，眼中满是势在必得的光芒。
顾言志似是被这光芒灼伤了，忙移开了眼，不敢对视。
“二哥，我听到一个说法，说是皇家兄弟之间，难免经历五同：同舟共济，同床异梦，同室操戈，同归于尽，最后在若干年后被写进同人。我和你有过同舟共济和同床异梦，将来你我与七弟之间也许还会有同室操戈和同归于尽。同人是身后之事，我倒不在乎。我只想在生前和你还有两同——同心同意。”顾言懋偏头，定要追逐顾言志的视线，凝视着他慢慢说出“同心同意”四个字。
“何苦？”顾言志叹息。
“有情皆孽，无人不冤。我以前认为爱百无一用，对爱不屑一顾。直到我爱上了你，才知道爱是这样炽烈而哀痛的感受，偏偏让人舍不得放手。不过，我不后悔，愿意坦然接受所有后果。”顾言懋坚定地说。
“……二哥问我何苦，我也曾想问二哥和七弟何苦？七弟为了你，点拨我明白对你的心意，亲自教导房事，竟能将你拱手相让。哦，他还曾计划杀我，现在也在谋划除掉我。而你为了七弟，折节忍辱，对我俯首称臣……当日你拿剑指着我，我虽然伤心，但是还是被你和七弟的同生共死的情谊所震撼。你说你忘不了七弟，不可能爱上我，反而让我更想要得到你浓烈而厚重的爱……二哥和七弟深陷情网，甘之如饴，我窥见这真情的一斑，已然心驰神往。明知有毒有害，没有任何实际的用处，还是要去尝尝情之滋味。世人道暖饱思淫欲，人心总是不足，我得到江山，便想再求一份真情……”顾言懋怅然道。
“五弟，也许你没有认清自己的心。你并不是真的爱我，只是羡慕我和昱明的感情，也想要得到这样的真情。你是皇帝，想要谁的真心得不到呢？何必在一棵树上吊死？”顾言志劝道。
“二哥，我还不至于弄不清自己的心意。再说，我自有经天纬地之才，鲲鹏凌霄之志，这泱泱天下，除去二哥，还有谁配得上我的爱呢？”
我看昱明就配得上，顾言志腹诽。不过他不敢说出来，怕顾言懋突发奇想真去纠缠顾言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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