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俊的太子发现越挣越痛,只得罢休了。情绪潮水般从他脸上淡褪,伴着血色一起退场,余留下一副无表情的灰寂面孔。没有绝望或者痛苦,没有愤怒或者不甘,只是一片荒芜的死寂。

        退潮的速度表明类似的情况曾在他身上发生过多次。

        胤礽抬头向天凝注,两眼发直。整个人滞在那里,清醒的感觉开始飘忽离去,好似声息都停止。

        没有负面情绪。还是那个十全十美的皇太子。一切都没有问题,没有哪里出现差错。

        康熙察觉胤礽一直悄然无息,抬眼见胤礽满脸漠然,再一看自己勒抱的脚腕几近淤青,不禁慌了。

        帝王强作镇定,迅速解下身上披的衣袍。他今天连亵衣也没有穿,光裸的躯体如立体的画卷,轻而易举在儿子眼前抖开。接着,康熙跪下去,抱着胤礽的小腿汪汪叫了两声,强烈至顶峰的恐慌感以不顾一切的狂乱的狠绝将自尊挣扎的光亮捂灭了。

        胤礽的眸里落进一丝疑惑。他低头看了康熙半晌,好像要在茫茫迷雾中确定方向似的。康熙从他的关注里寻到一线生机,甚至以他彻底清醒后指不定会后悔的姿态用面颊蹭了蹭胤礽的小腿,又以低沉沙哑的、平日总用来发号施令的威严音色,响亮地汪汪吠了几声,甚至尝试着举起臀部,那里面正插着比前天整整大了一倍的玉势,顺穴肉忐忑和残余底线拦阻后的吞吐露出被滑腻肠液浇透的一端。

        帝王现在仿佛已经糊涂了他是谁,他曾立下的辉煌,他具有何种身份地位:他的全世界,他的视野里,只剩下眼前这个清淡却绝艳的人影。

        五分钟内,胤礽的神态缓缓松弛,就像被数百个猎人逼到悬崖边上的一头小鹿,细腿巍巍打战欲奋力一搏时忽然发现那些人全猝然倒在了血泊里。

        接着胤礽脸上又绽开前一日和善的优雅微笑,洋溢着极美的光辉,恰似小鹿欢欣鼓舞地跃过鲜血淋漓的尸首,甚至用那吃惯了温软草类的秀气小嘴,狠撕下几块冰冷的人肉大肆饱餐一顿时那天真可爱的美景。

        胤礽俯身摸了摸皇父的脑袋,神智的光点在他复苏的眸里重现。他以甜美文雅的声调温言夸赞:“真是好乖一条狗,讨人喜欢极了...令人赞许的表现.....世界上没有哪条狗能胜过你!”

        如果康熙长了尾巴,这时候定然要不顾自尊的警告摇动起来。康熙发现胤礽又以亲切沐浴着他,便用被仇恨痛击烙印的浑噩灵魂,安心栖身在清醒的神智与自尊管辖不到的空白之地,一个足以使人灰飞烟灭的爱之沙漠。

        胤礽蹲下来,把地上跪的阿玛搂进怀里,一边慢慢捋着康熙的辫子一边思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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