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河的营帐外最近总有很多死掉的信鸽。

        信鸽无一例外的落在窗前,血河感到有些疑惑,但沙漠的环境恶劣,奇怪的反常气候也时有出现,血河虽然觉得有些诡异,却也没有声张,死掉的信鸽并没有对他造成什么恶劣的影响,他检查过那些信鸽,脚上没有信,也没有受伤的痕迹,血河想过也许是什么禽类的疫病,出于谨慎,送了几只到驻军医处交给了素问,几天后传回信鸽没什么问题,是自然死亡的结论。既然不是具有传染性的疫病,也不会对营内信鸽造成影响,为了不添麻烦,血河选择了自己处理掉那些信鸽,捡起来烧掉了。

        近来沙漠深处时有异动,辽军疑似准备突袭,做下许多小动作。血河身为将军自然焦头烂额,天有不测风云,朝中党争形势严峻,几番协调之下,又召他回京述职,他感到有些疲惫,但甲胄在身,责任落在肩上,血河曾经看出大宋大厦将倾,还是和家中告别,同时与锦衣玉食醉仙梦死的生活作别,奔赴碧血营,企图用一双伤痕累累的手撑起欲崩塌的天。是的,边疆还有百姓,总要有人做城墙,哪怕尸山血海,血河并不害怕死亡的到来,这是早晚的事,他早已做好接受自己结局的心理准备。一脑门官司,血河还是任劳任怨地跑了个来回,中途多派了一出任务,遣他去磁州。

        磁州…磁州。血河在磁州时去了一趟墓碑主人的家。那间屋子似乎很多年没人居住了,周遭也算破败,天色已晚,血河想,先前马快,耽误不了多少事,在那间落灰的院子里歇脚了。周边的百姓看着血河在那院子里栓了马,纷纷绕道而行,血河并不感到有多奇怪,因为常年征战,并不是每个人都想接近碧血营的军士的,他有点累了,所以百姓交头接耳的窃窃私语也没有听到。那个死去的战友本身就是一个安静的人,血河也许有点想那位战友了,他感到磁州的夜很静谧。

        忽然窗边传来有节奏的敲击声,像是啄木鸟用鸟喙轻敲着树干。血河站起身,狐疑地握住了靠在床边的一杆长枪,将窗口推开了一个缝隙。窗台上什么也没有,只剩一张破碎的纸,一支笔,一小砚墨,墨已经晕开了。血河放下枪,拿起那张破碎的纸,上面细碎的写着几个字:最近很忙吗?你好久没来看我了。

        血河感到莫名,他以为是恶作剧,磁州这一片幽静的镇子闹鬼的传言也很凶。他放下纸,关上了窗。此时纸上却忽然又浮现了字迹。

        别无视我.

        显影水?血河皱起眉,还是对这张纸不做理会,他回到床边,桌上的灯忽然隐隐绰绰,灯芯摇摆了几下,门窗是封闭的,不可能有风。桌上的纸又浮现出几个字。

        一个人无论做过什么事,都应该有一次被原谅的机会,对吗?

        幻术?梦?现在也只好暂时顺着幻境主人的意思做了,血河推开窗,将笔砚拿了进来,在空白处提起笔写下:你是什么人。

        这是你不来看我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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