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平静地端起酒杯,抿了一口,另外两人似乎是察觉到了男人情绪的不对劲,也停下了话语,不再继续充当背景音了,其中一个稍胖的男人立马笑着问男人:“布莱斯先生,这酒还好吗?”男人点点头似是兴致缺缺,只不停转动着酒杯,仿佛在欣赏杯中酒与暖黄色灯光碰撞起的涟漪。

        顺着布莱斯刚刚的视线看过去,从胖男人的角度竟刚好看到了那个卖火柴的小男孩。逼近深夜,温度越来越低,男孩已经有些昏昏欲睡了,缩成一团蹲坐在地上,连哈口气搓搓手的力气都没有了,若不是下意识地微微颤抖着,真让人怀疑他是否已经失去意识或者干脆被冻死了。

        胖男人的心思活跃,像是想到了什么挥挥手叫来了一旁站着的服务员,耳语了几句就让他出去了,旁边的另一人头发胡子花白,全程没多少言语。

        过了十几分钟,刚刚的服务员又回来了,身后领着一个男孩,服务员中等个头,看样子有十六七岁的男孩居然只到他的耳垂,男孩低着头,冻得走路都像木偶一般僵硬。

        布莱斯放松了坐姿,随意地靠在椅背上,好整以暇地看着两人,还是那个稍胖的男人率先开口:“外面冷,就当做做慈善了。”布莱斯并未生气,只是冷哼了一声,拿起叉子叉起了面前的蔬菜送入口中,看起来心情较之刚才更好了些,胖男人心下了然,自作主张挥挥手让服务员带男孩去收拾一下,又和旁边花白胡子的老者对视一眼——他们是父子。

        男孩再回来时,已然换了样子,没有冰雪覆盖的头发原来是纯正的黑色,洗净的五官小巧精致,只有一双眼睛还是像之前那样透亮,只是眼中没有了被冻出的生理性泪水,不再被覆上一层水膜,透出的眸子竟是当地少见的棕黑色——他来自东方某个国度。此刻被披上绣有西式花纹的外套,竟有种不真实的感觉,像是一个陶瓷娃娃或者什么类似于猫科动物的生物。

        布莱斯来了兴趣,面上也不如刚才那般冷。胖男人借机开口:“要不您和这孩子先吃,至于我的事下次......”说着一起站起身来,布莱斯没说话,却摆摆手示意身后的助理去送送他们,父子俩心中一喜,几乎是鞠着躬走出了房间。

        这时的男孩显然还在状况外,突然到了这么温暖的环境,刚刚又被拉去洗了澡,还换上了干净柔软的衣服,还这么好看,他是不是在做梦,还是说他已经到达了天堂。

        布莱斯打量着男孩,男孩的脸被屋内的热气蒸得泛红,其实屋内温度并不高,只是刚才冻得狠了些。布莱斯招招手,示意男孩过来坐下,见男孩无动于衷衣服发呆的模样,服务员只好把男孩送到布莱斯旁边的椅子上,而后识趣的退出了房关紧了门。

        男孩这下才有了反应,像是梦游一般喃喃自语:“原来我不是在做梦......”布莱斯只觉得有趣,特意把没动过的菜食物推到他面前让他吃,那神情动作活像是在喂一只小猫或者别的什么动物。男孩不懂什么客套推脱,只知道现在可以有吃的东西,不管是在做梦还是怎样。只是他的手指还很僵硬,刀叉用起来也并不熟练,一块蔬菜也要翻来覆去叉好几下,只是饿成这样,吃起东西来还是很斯文,小口小口的细细咀嚼,因为瘦,因为东方人特有的细腻皮肤,布莱斯可以清楚的看到男孩咀嚼时脖颈下有淡青色的血管在跳动,淡红色的耳垂绛色珠子般随着咬肌的动作轻微颤动着,总之真的很像一只小动物在进食。

        布莱斯吞咽了口水,突然想到自己以前养过一只小猫,吃东西时候也是垂着头,探出舌尖试探性地将食物送进口中,耳朵一动一动的,莫名有种虚弱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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