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此期间,那位冷声发话的老板不曾给予他任何注视。他莽莽撞撞跌进严译的生活里,从穷苦孤儿抖身一变严家少公子,却难以适应生活在如此束手束脚的家中。

        严家规矩甚多,禁娱,禁喧,禁宵,用餐时不被允许有面包残渣掉到餐布上,不仅如此,季小景甚至被要求绝不能穿着脏污的球鞋踏进花园,不能随意进出书房,不能挑食——直到季小景饿着肚子哭着给严译打电话,说爸爸,我不想扔掉你给我买的球鞋。

        小孩子真是很奇怪。

        明明有几柜层的限量版,只是扔掉一双裹满碎沙的脏球鞋而已。

        那个看起来很难讨好的老板没说话,开除了在严家布事几十年的老管家,在燥热的午后,驱车把他接走。季小景拘谨地坐在副驾,手指攥紧安全带,连掌心都冒出细细热汗。

        车里安静得出奇,他转过头,看向严译,试探着叫了声爸爸。男人垂平的唇角似乎为此牵动,冷峻眉眼在光下愈加深邃。

        表盘的指针落在下一格时,季小景听见严译说,别怕。

        其中寓意只有一个人知晓,但那无所谓,都结束了。在经过十字路口时,前方突发意外事故,碰擦车辆熄火,猩红的双闪灯在他眸底不断跳跃,严译意识到自己即将疯病发作,漠然的挪开眼,换了向。

        他们搬了家。住进属于他们两个人的家。

        姓严的死变态雇佣一群沉默且装聋作哑的下属,只允许他的世界里存在一个聒噪烦人的小家伙。

        一次次松开手中的绳,狗崽子在外边玩得很开心,就连家也懒得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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