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便说点真心话。”祁玉成突然说,“不瞒王爷,我来淮南这一遭,本就是追究问责来的,王爷能拿出来什么,我就信什么。”
淮安王下酒的菜夹到嘴边又放下,一时哑然,被祁玉成的直来直去撞得有点招架不住,坦言道:“我虽是个闲王,在朝上也得有几条船搭,玉成你这么坦荡荡找我讨要证据出卖盟友,让我怎生是好?”
淮安王改换了自称,是在与祁玉成掏心窝子。
“王爷搭的船早晚要翻,即便不翻也已经与我们在一条破船上了,不觉得吗?”祁玉成道。
淮安王脸上一贯的落拓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暗藏隐忧的苦笑,“我走到今天这一步,选择本就不多了。”他叹了口气,却丝毫不见轻松,像肩上重逾千斤的担子始终未放下,“有的人,视人命如草芥,也有人本就命贱,只能窝在这远离争端的地方抱团取暖。十四年前先皇逃出京城,没带我,我一路逃至淮南只剩半条命,在马厩里睡过,跟野狗抢过食。是一个村夫把我领回家,给我治伤,分我口饭吃。旱了五年,他们也日日饿肚子,却给了我一个容身之处。如今我在这个位置,无意争什么,只不过报个恩情,也给穷途末路的人多一个归处。”
祁玉成与祁司衡诚恳地敬他,“王爷高义。”
淮安王耸耸肩,“你让我相信你,你来保淮南,我不是没想过,只是你无官无爵,祁家前途恩宠全系在皇兄一口气上,我不敢赌。”
现实如此,祁玉成和祁司衡都无甚好辩驳的。
淮安王从怀中掏出一张纸,抖了抖搁在祁玉成面前,“这是镇泽军粮草从淮南始发,过境青唐城的交接函证,上面是一枚假印,动手脚的不是兵部。”
祁玉成郑重地收下这份物证,抱拳道谢。
“我知道祁家人来淮南少不得要过问这事,提前就备好了,可还算有诚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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