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只黑猫。

        左眼一直到身上都缠满了绷带,绷带有些脏,底下遍是些细细碎碎的伤口。不知道是谁给它缠上了一条红围巾,与其说是缠在上面,更是松松垮垮地搭在它的脖子上,草草环上了几圈,长得很,另一头被垫在它的身体下,多多少少在这阴暗潮湿的桥洞下给它保存了些微薄的温暖,不至于过早死去。

        刚下了一场雨,桥洞上方的缝隙中不时滴下来几滴冰凉脏污的雨水,一滴滴地掉进它的皮毛里,逐渐渗进最里层的茸毛里,一点点地带走它身上仅有的热量。

        我举着一把破旧的伞,蹲在地上安静地看它。

        它没有理会我,或者说是根本不在意我。鸢色的眼里是一片透不出光的死寂,实在不像是活物,若不是冷风吹着它,让它生理性的发抖,可能会让我怀疑它其实早已死去。

        但它却在那里发着抖,簌簌的,像是某类被风雪催折着的孱弱植物,因而我就绝对不可能忽略他了。

        还有那不知是不是错觉的,它鸢色眼睛里闪过的那一瞬请求的光。

        “不管是谁都好,请救救我吧。”

        它在求救,它在无声的向我求救,尽管我想它并不想承认这件事。但我知道的。

        我应该救它,我应该去救它。

        我决定把它带回家。

        说是家,其实也不过是桥洞旁边垃圾场里堆叠在一起的集装箱中的一个。逼仄阴暗,但好歹也能算是个容身之所,起码,能容得下一个人和一只猫。

        我试探性地向它伸出了手,它只是平淡看了我一眼,就没有什么别的反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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