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好,我再接再厉,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从猫肚子下方连着那条脏兮兮的红围巾一起一把把它捞到了我的怀里。
这个举动像是突然把它从虚无中惊醒,像是由一直冷眼旁观的局外人突然被扯进了戏局里,给它打了个措手不及,狠狠地惊到了它。好似猫咪玩偶突然活过来了一般,它发出一声短促而凄厉的喵呜声——我敢确信,几乎从它出现在这里开始,它从未发出过如此大的叫声——就像是我做了些什么虐待它之类不可饶恕的事情。
但它确实是色厉内荏的,尽管表面上一副被登徒子轻薄后想要寻死觅活的贞烈模样,却连唯一可以用来伤人的爪子都没伸,只虚虚划拉了几下我的手臂,连油皮都没划破。最后终于认命了似的,不再挣扎,卸了力老老实实待在我怀里,假装自己只是一只普通的毛绒猫咪玩具。
我把它揣在怀里,拉开衣服拉链留了个口子供它呼吸,毛绒绒的带着湿淋淋泥水的小小猫的身体很快就把薄薄一层里衣晕湿了,冰凉得很,甫一接触,让我情不自禁的打了个寒颤。
调整了个姿势,确保猫不会从我怀里掉出去,我站起身来,把伞举好,猫着身体从小道东绕西绕,小心避开在大路上的人,向着家走去。
擂钵街乱得很,各种黑帮派在这个弹丸之地林立,对抗火拼。光是想要存活下去,都得付出极大的努力,因而除了刚来到这里的愣头青倒霉蛋才会大喇喇地走在大街上,这里的原住民都早就谙熟擂钵街的潜规则,惜命得很,静悄悄地没人敢在这条街上晃悠。毕竟一个运气不好就会很容易撞进某几个黑帮火拼现场,小命不保,成为命送在不知从哪里扫过来的子弹下的无名冤魂。
路上静悄悄,偶尔远处传来几声枪击声,但我还是能够察觉到在那一片好似无人的寂静里,有着什么人的窥伺。
我不敢去多想些什么,也不想去招惹麻烦,搂紧怀里的猫,撑着伞低头快步向前走去。好容易才看见那堆有我们家在其中的集装箱。
开了门,在把它身上湿漉漉的毛皮擦干之后,我就把它放到铺起来的几件衣服上,姑且可以当做垫子来使用。在大致安顿好了以后,我开始看有什么东西可以作为我们的晚饭。
能吃上什么取决于这一天能找到什么,我的运气还不错,今天找到了几只罐头,看着日期还很新鲜,这实在是很难得的享受了,对于在擂钵街里讨生活的人来说。
但我有些苦恼,猫咪要吃什么呢?
它会想吃罐头吗?
如果它不吃的话,那么除了水我还能给它吃些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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