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从越微微皱起眉,面有惋惜神色,勾勾手指,又叫了一声:“小陆。”
黑衣男人才又跪回来,从衣领处拽出一根细绳,细绳上坠着一把银色的小钥匙,毕恭毕敬地呈给卓从越。卓从越捏起钥匙打开黑衣男人脸上扣着的口伽,淡然地下令:“去玩吧,别弄得太脏。”
说完,便抬手示意手下推着自己下船离开,似乎面前那个冒犯他的男人已经是死人了,没有再拷问的必要。
倒在地上的男人已经有些神智不清,浑浑噩噩地支撑起身体,便被一把揪起,迎面一记重击,仰面倒在甲板上。黑衣男人摘下眼镜折好放进外套内袋,眼中流露出肆意的兴奋,抓起男人一只手像拖死猪一样往甲板边缘拖去。
手下人瞧着甲板上拖拽留下的血迹,一声沉闷的骨头断裂之声传来,同时一声凄厉的惨叫,都转过脸去。
许陆回到卓家时,卓从越用过晚饭上楼了。来到主卧门外,他又确定了一遍脸上的口伽已经戴好,又嗅了嗅身上并无太浓重的血气,才敲了敲门。
“进。”
许陆进了门,卓从越已经解开了脑后的发辫,正坐在床边脱睡衣。他有一个古怪的习惯,回到家后要洗澡换干净睡衣,睡前脱掉所有衣物再洗一遍澡,而后裸着身体入睡。
见他进门,卓从越只抬了一下眼皮,没有多说一句话。许陆快步走近,单膝跪下伺候主人脱掉睡衣裤。柔软的丝绸光滑异常,如同第二层皮肤一样,吸附了人体的温度和气氛。脱到小腿中段时,许陆手下动作渐缓,掌根不露声色地接触到卓从越的皮肤——那里没有双脚,只有光秃秃的两截残肢,因为已过多年,早已没有了足够敏感的知觉,无法察觉到如此细微的动作。
卓从越不知道许陆的小动作,而这是许陆一天之中最期待的环节。他像一只趁着主人睡着偷偷爬上床尾睡觉的狗,精明又单纯。哪怕卓从越确实是允许他在床尾睡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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