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红镜此人,对于各种麻烦事儿向来是敬而远之,只可惜流年不利,总是事与愿违——就譬如当下。

        九月的太白山已是衰草连天,他寻着矿脉来到飘雪的湖泊跟前,矿石碎晶一路蔓延进幽碧湖底,正是精密坊锻冶所需。

        跨进半人高的丛中,刚落过霜的叶哗然作响,段红镜眼神一扫,在水岸枯草的交界瞥到一具尸体。

        苍白的人形,无声无息地伏在嶙峋石滩上。

        段红镜居高临下瞧了两眼,又接着去测他的矿脉——入冬的荒山常遇遗骨,他早看惯了。

        等他拾好两块碎矿做样本,转身回去的时候,再经过草丛,大氅的下摆突然被扯了一下。

        段红镜皱了皱眉,回过头去,就看见一只手颤巍巍探着,正牵住他的衣角。

        ——那尸体活了。

        段红镜轻轻一带,就将大氅从布满伤痕的枯瘦手指间抻了出来。脚下这位大约是没死透,可天寒地冻的想也没多久的活头。段红镜并无意行这横生枝节的善事,迈开步子头也不回地往山下走。

        然后他就又叫那只手攥住了脚腕。

        没等段红镜挣开,就听到一个声音从枯叶间微弱地传出来:“求你……救……”那声音气若游丝,几乎要被山风盖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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