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是冰的,墙也是冰的,可他已经没有力气,去想哪里有温暖的地方让他待一晚上。

        整栋宿舍楼都知道他“不干净”“有性病”“染艾”,人人避之唯恐不及,像多看他一眼就会传染肮脏的病,没有人会施舍他一张椅子,一条毛毯,度过难熬的冬夜。

        小老鼠也跑不见了。

        天寒地冻的世界只剩魏沃一个人,虚无的月光是上天给他最后的怜悯,为他即将冻死的尸体覆盖一袭月色,不至于凄惨曝尸街头。

        他还死不了。

        活着很痛苦的时候,死亡求而不得。魏沃头痛欲裂,肌肉酸麻,浑身抽搐。越痛,对疼痛的感知越敏锐,越发清醒地承受病痛的折磨。

        无法动弹,能动的只有酸涨的眼球,卑微地仰望遥远的月儿。

        月亮啊,无法把他带回山里。

        月亮啊,无法为他哼一首山歌。

        他想回家,他好想回家。城里的人比山里的毒蛇猛兽可怕得多。他快被撕碎了。

        月亮照不到他脸上,投在水泥刷的墙壁,崭新的画报贴在上面,衣冠楚楚的学生会主席人像下印着一串标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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