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是那样闷闷不乐,握住我的手说:“不管有没有效果,总要尝试一下才行吧,就算真的治不好,我至少要知道原因。如果什么都不知道,我没办法接受。”

        “那就一个月,我只在这里待一个月。”

        他从口袋里掏出那个刷着深蓝色油漆的小瓶子,从里面倒出一颗糖放进嘴里烦躁地咀嚼着,空气里弥漫着冷冷的薄荷香味。

        “你个大傻瓜!”他突然骂道,“你为什么有什么事就不能告诉我!你怎么就不能积极的好好的活着?!你是不相信我还是怎么着?你知道你这样我有多难过吗?”

        他这样说我更加不知道该怎么说了,我确实是不知道,他在想什么有时候我也会觉得困惑,如果可以我也希望能变成他肚子里的蛔虫知道他在想什么。我看着他这副激动的模样,只觉得他真的不必为了我而如此伤心,我就这样挺好的。

        与我的沉默成反比,他的情绪越来越激动起来:“我告诉你,就这十年,我去过好多你曾经去过的地方,你的事情我都知道了。我早就不是以前那个天真了,你心里装着什么你大可以直接告诉我,你要是不肯说我想方设法也会查到!”

        我在心里叹气,以前觉得他这个人什么都好,就是对我的事太在乎了,现在也是这么觉得,明明就这样放着不管才是最好的,他又何必这样折腾呢?他开始说了一些威胁人的狠话,我拉着他的衣领吻了上去,这下他终于安静了。

        他没什么反应,就这样任由我吻着,刚刚激动的情绪似乎全然消失了一样,我估摸着他应该已经冷静下来了,于是便放开了他说:“我告诉你为什么会失眠吧。”

        我拿他确实挺没办法的,他如果非要我告诉他为什么,那我便也努力和人倾述一回吧:“一想到你会死在我前面我就很难过,所以睡不着。”

        之前我不告而别从长沙回来后,他说想要录和我的不雅视频发到网上,我竟然觉得真的留下录像也好,人的记忆会遗忘,生命会消逝,但录像或许可以随着复制上传云端网络保留成百上千年。就算是些不雅的视频,也好过什么痕迹都没有。

        听他喊我瓶子,有时候也希望自己真的能是个瓶子就好了,等到他死的那天,我就装进他衣服的贴身口袋里,陪他一起进入焚烧厂。他如果埋入地下,我就作为随葬品葬在他的旁边,再也不用感受被留下来独自活着的痛苦。我知道这些想法病态又极端,但我也无法完全控制自己的思绪。在那些被噩梦困扰的夜里,我曾打定主意,他要是死了我绝不独活。

        “你......”吴邪震惊地望着我,只说了一个字后就再也说不出话来。我低下头不想去看他的脸,以前在格尔木疗养院曾有人强行给我做催眠,让我说出了自己内心最深处得痛苦与无措。我知道我有多么憎恨漫长的生命,无法逃避的责任,恐惧时间的流逝与生命的消亡,张家长老告诉我,我应该舍弃掉这种情绪,我也认可这种道理但最后却发现自己做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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