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荣听命,捧了信凑近灯烛去读。她最小的时候是跟着祖母容妈妈从郑府出来的,辗转进了沈府以后,跟着婢女姐姐们认过几天字,日常的信件账目还是能看懂的。

        窗外闪电一亮紧似一亮,雷声滚滚,山雨倾盆而下,风打在窗子上,低鸣如诉。

        捏着信纸的指尖已用力得泛了白,读信人的呼吸也不由得紧促起来。

        “小荣啊,”沈老夫人合着眼,仿佛快要睡去了,又仿佛很是清明,“音姐儿究竟找你说什么了,你这孩子,可还没告诉我呢。”

        “我……”

        若在从前,小荣断不会大半夜拿别的事来搅了老太太的觉,就算方才在莲汀居外听见了许多不该听的,她也没敢急着一股脑都抖给老太太知道,怕老太太胡思乱想睡不着,到了明日头晕。

        人们都说老太太今年越发糊涂了,做下人的多哄着也就是了,不要什么芝麻绿豆都往老太太跟前说去,白白误了老人家的清净。

        这两年,小荣也的确是这样做的。

        老太太喜静得很,年轻时见过多少风浪,上了年岁以后没心思多听后宅的鸡毛蒜皮,遇上感兴趣的主动问问,小荣才会多说上一些,否则府里的大事小情就算知道了,也只捡最要紧的汇报。

        若家里出了难事错事,做下人的更要再三斟酌,怕老太太着急上火气出病来,万事都有白夫人和杨姨娘料理,老太太只管享福就是了。

        直到此刻,小荣才明白自己年幼无知,一直都太小觑这位诰命加身的三品将军之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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