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点上,容笙倒是赞赏乔清的大方和勇气,但她更加清楚的是,乔清能这般迅速接受自己的新身份,乃至她这个没见过几次面的妻主,源于他自小接收到的夫德教育,源于那深刻于心的为夫之责、为夫之务,他敬重的是她的妻主身份、亲王身份。

        刻在骨子里的尊卑观念和礼教传统往日里是压迫男子们的利器,但亦是他们行为举止可依赖的法度、不知所措之时保护自己的壳子。

        仅是早上一个照面,容笙便有所觉:这个男子知礼、懂礼、守礼,却和惯是自由散漫、不喜礼教束缚的自己截然相反,她们两个真的可以相敬如宾吗?

        新婚第一日就冒出这样的疑问,可不是什么好苗头。未来还未发生的事情,又怎可凭一面之见就妄下定断?

        车马一路缓行,不到两刻钟便入了皇宫外城。

        及至内宫城门处,容笙摒去心中杂念下了马,回望身后的车马,见男子一身王妃规制的礼服,仪态端庄,轻抚车辕旁麽麽的手臂,缓步下车。

        然而,男子下车的脚步却不知为何,突得一软,竟是向麽麽身上栽倒而去。

        幸而麽麽未敢怠慢,踉跄半步,却稳稳扶住了男子,未令其多有失仪。

        容笙亦在第一时间赶过去扶起男子,却见男子脸颊羞红,似是懊恼自己人前失礼。

        容笙却不由自主地想起昨晚龙凤锦被下的疯狂片段,也意识到男子这般少有的失礼怕是与自己昨晚的孟浪颇有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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