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他要什麽，但我给得起吗？」商霜低下头，即便双目无法视物，他也不愿意将脸侧过去面向鸳鸯，因为他知道对方现在肯定紧蹙着双眉，眼眶定然红了一圈，哭得委屈，却又没办法受到安慰，「永乐，你同我认识十多年了，你想要从我身上得到的，我曾给过你吗？」
「我从没想过贪图什麽，也没奢望过你会给我什麽。成为你的知音就好像是一场美梦，我知道梦始终会醒，只要让我多作一分一秒就是不亏，不是吗？」
「这是你的真心话吗？」
鸳鸯没有再接话，只是轻轻地嗯了一声。
双眼一眨，眼泪无声地从眼角滑落至下颚，她抹了抹脸上染着水粉的泪水，心想一个人所说的话是不是真心话能怎麽验证呢？都说人心隔肚皮，只要商霜不主动T0Ng破他们之间的那一层纱，那无论是不是真心话，皆回答「是」便罢。
「我刚刚说的话你仔细想想，到底怎麽做对阿照才是最好的。若是他愿意余生皆陪在你的身边，而你也愿意让他陪着你，那你就别自轻自贱，把自己的命看得那麽淡。」拿起那杯水，鸳鸯握住了商霜的手，将水杯放到他的掌心，直到他把水杯拿稳後才松开手，「我在华燕阁待了那麽久，最常听到的便是那些莺莺燕燕说自己命贱，一个人若是常说自己的命贱，那即便他的命是苦尽甘来，先受苦再享福，那也会被他们的嘴把福气给说薄了。
「人活在这世间，谁能不苦？就算是古今圣贤，也都是吃尽苦头才能被记入史册，人可以甘愿做个无名小卒，可别去想着自己是个贱人，本命不贱，非要犯贱，难道还想把这顶帽子扣到上苍的头上？」
「听卿一席话，犹如醍醐灌顶。你倒是想得明白，反倒我一个男人扭扭捏捏，想来也是可笑。」商霜浅浅一笑，他轻啜一口温水，再接续道：「我可能真不懂得那孩子到底在想什麽，毕竟越是靠近他，我便越害怕自己会情不自禁……永乐，你能明白我所说的话吗？那种患得患失的心情，是我从未有过的感受。」
「我明白。」
我怎麽会不明白呢？
鸳鸯无奈地笑了，她看着面前被情所困的商霜，彷佛看见了十多岁时的自己。年少无知，情窦初开，她一头栽进Ai情里，却始终Ai而不得，如今回想起来，那滋味可谓是甜苦相参，无法以言语诉说。
「我不知道阿照是怎麽看待你与他之间的情意，毕竟我也不过是一个旁观者，多说怕是得遭人怨怼。如果你真耐不住X子，就去探他的话吧，只要没把话说Si就无须担心你俩之间会有芥蒂。你也知道他的X格直来直往，你只要抛一个饵，他定然会上钩，试探过他的心後你便有个底，到时候再想想怎麽做之於你和他才是最好的。」语毕，鸳鸯感觉自己的心就好像被丢进海中的石头，渐渐地向下沉，好像找不着最底处，也始终没办法安稳落地。
她明白自己为什麽会这般难受，可即便知晓原因，她也只能装作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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