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姆阿姨讲的这故事着实有些可笑,连晓晨都会怀疑,罪恶之城里唯一的义人,大概也是上帝自己的影子。

        正如主扬起尘灰,让碰触到灰尘的埃及人和畜生都遍体生疮,脓血遍布,皮肉生生溃烂却不得解脱。

        可若他未曾体验过生疮裂痂之痛,他又如何能以此惩罚显示神通?上帝也和凡人一样,吃多了荔枝会上火,见惯了荒淫会沉默。挑破他的疮痂,他也会疼得青筋暴起,感叹自己这独一无二的圣体也会涌出如此多污浊混沌的脓液血。

        可在他被人钉死在十字架上的三天后——

        他便会在曾最虔诚地向他忏悔的妓女的泪光里复活。

        陈书婷其实不知道她第一个男人叫什么名字,也不太记得他长什么样子。她那时十三四岁,可那个人四十多岁,抽很一般的烟,以至于她高潮的时候还在忍受被老烟嗓恶心到反胃。后半夜那人穿上衣服就走了,老爹才过来和她说,他是京海很厉害的大官,以后会对她好。

        但陈书婷知道,他不会的。

        那个人得靠吃药才能站起来,可陈书婷看药盒里的那些药片好像并不是一模一样的,形状一模一样的白色圆片,略略有几片有些颜色的差别。莫名的,陈书婷无来由地笃定,给他准备这些药物的人女人大概总是皱着眉,话也很少。

        可陈书婷一方面想她应该很果决,但同时也自忖,让所恨之人死在极乐之中,怎么能说不是一种扭曲的爱呢?吃掉伴侣的节肢动物,那耸人听闻的残忍和狠辣,难道不是为了后代?

        历史老师在课堂上教陈书婷如何批判“在家从父,出嫁从夫,夫死从子”,可她自己却婚姻美满三年抱俩。这些事不仅仅是道德,更是情爱,大多数人控诉残酷生活压抑剥削着他们,但其实他们真的也喜欢这样的生活——

        不然真的那样绝望,早该疯癫了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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