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嬷嬷年纪大又健谈,她会笑呵呵地对我讲她年轻时遇到的稀罕事逗我笑,会笑呵呵地提起她孝顺的乖孙子深哥儿,她管得住下人却从不严厉,她对谁都很和气,我真的很喜欢她。

        而阿墨呢,体贴细致做事妥当,可就一点,性子像木头似的寡言少语,有事没事便发呆,好在我与他相处久了,渐渐也习惯了。

        小啾扑哧着翅膀想向树上飞去,我双手托着它高高举起,一件雪白的大氅披在我身上,我扭头对阿墨笑了笑,他低着头帮我系上,随后退到一旁。再一看小啾已经落到霜枝上了,它伸着头啄着红梅,咬下一朵嚼了嚼,又向另一枝飞去。看着它悠闲自在,我也……

        忽听院内朱红漆门推开的声音,我扭头看去,是沈瑜风。

        像是刚下朝回来,官袍未褪,绕是身后漆红也显得暗淡了三分,在雪中独显一方殊色。

        “舒然,过来。”他对我笑:“我带你去见个人。”

        上了马车,他靠在软褟上扶额小憩,我坐在他对面抱着暖炉思绪飘逸。当年沈瑜风对我说这里是侯府,其实不尽然。侯府分东西二府,东府位于平里坊,天子脚下的金玉地,住的都是天潢贵胄、达官显贵,而西府与其称之为“府”,倒不如说是避暑的别院,落于城围近郊,独揽了一片好山水。

        软垫都是上好的料子,只是丝厢内挂着香袋,不像沈瑜风的作风。昏暗间也看不出什么,我微扯开车帷,窗外已下起了细雪,摸了摸上面的芦雁缠枝花纹,果然不是西府的马车。瞧着像是去往平里坊,今日衣服都没来得及换,这是出了急事?可也不像。

        我放下车帷,关紧车窗,一直开着确实挺冷。忽听一声轻笑,不知何时,他支着头笑盈盈的看着我:“舒然,你多久没见过他了?”又像不是在问我,自己回了句:“也该见见了。”

        见谁,侯爷吗?几年见过一次,那时他脸上带笑指着沈瑜风怒骂,而沈瑜风跪在地上不卑不亢,依旧带着笑意。我跪在一旁,悄悄的瞅着他俩,感叹不愧是父子,这神情都如出一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