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是中指,指尖微弯,与食指一起扣着他的肉穴转了一圈,接着按图索骥地来回往前按压,下力并不重,但这种摸索的目的性太强,他没有出声询问,使李忘生像一个失语的出卷人,旁观他写下题眼。

        算式终究会通向确定的答案,他做学生时便一向是顶好的,卷面干净漂亮,过程逻辑严谨,应试压轴自然也不能仅写落一个解字。无名指的探入使三指悍然成锋,方宇轩笔锋运在他肠道襞内以力的施与、挑动隐秘运算。他像一条河流淌在他的膝盖上,一旦被他搔到痛处,肩胛骨的颤动便如有自主的呼吸,顶着一层薄薄的皮在其下急促起伏,叫他将答案的肯否都一览无余地可视化了。他还未出声,那两节骨头已预先将题目透得分明。从这一方面来说,李忘生显然不是一个好老师。手指不会射精,不需要戴套,并没有阴茎那样复杂遍布的神经,无法反馈那些最为精微的欲望。肉与肉的接触此时对于他来说是陌生而原始的,仿佛又叫他回到了史前时代,工具的概念还未在此时诞生,人唯有凭双手叩求万物。方宇轩就着这个姿势,悬着手腕操他,如同打井一般,缘肉壁直上直下,寻找不能找平的段落,剥开他的肉芯,以中指碾摁抽插。李忘生剧烈地抽气,像一个哮喘晚期的病人,前列腺被隔着肥厚的肠壁揉捻顶撞,又全无规律,重一时轻一时。每当李忘生的肉膛被直白的进出操得服帖了,他便慢下来,钝刀割肉似的打着转地曲起手指,以关节的锋利中重重挫过肠肉中最为酸涩的极点。李忘生不住地后腰发麻,若不是被方宇轩按着脊骨,险些就要从他膝上摔下去。他的肉膛几乎被他的手指抽插操得发火,阴茎早就二次勃起,潮淋淋地抵着他的西裤,黏连的腺液如同肉眼不见的蛛丝拉扯着他。他用手指收割成茬的呻吟,像潮水打浪一样一叠又一迭撞向他的耳膜。蕈头胀痛得像马上要绽烂表皮的熟李,性热烈酸灼,其程度也同样可以色卡排序,血液的勃涨令那种程度赤裸可见,他的肉色已经熟成到濒临窒息的边缘,像山火一般向所有裸露的皮肤上蔓延燃烧起来。尿道棒仿佛一尾鱼,随血液的洄游重新卡在肺泡之间,或许是方宇轩的大腿正横亘在他的前胸。如果阴茎也有呼吸,色欲显然是完美的双肺,它的窒息远比喉咙来得持久而柔韧。但他决意等待,窒息禁锢他肉体的液态流动的同时像是给他僵硬的灵魂撬开一把锁,他反而放松下来,彻底的疼痛和当然总是伴随着快感一起降临,屏息等待不过是无足轻重的前置,考验他的耐心是否足以静候那没顶一刻的到来。方宇轩的指腹已经按住他的前列腺体凹陷的中央沟,仅仅只是浅浅地在浅表搔刮,都能使快感以面状的炽风四散辐射开向整个下体,连臀腿不自觉地被裹挟着抽搐,像一种引颈就戮一般的战栗,以这颤抖催促肠道,谄媚地吮舔刽子手执命加害的那只手,股间逐渐分泌出大注体液,预备着泄到他手心中。

        方宇轩却在此时毫不留情地抽回手指,从他体内带出一股透明的水,被他用臀肉慢条斯理地揩干净了。然后扣住他的两胁将他从身上提了起来,岔腿跪在他身上。

        方宇轩用那只被他自己淋湿的手摩挲着他的咽喉,当他不再总是用商量或者调笑的口吻与他交谈,他就离李忘生物化的非人格更近。他感到李忘生目光居高临下,以奴隶的虔诚供奉赋予他支配的权力,他的眼神是迷朦的,他以此遮掩每一个被他注视的脸孔,哪一个人都变得无关紧要。而方宇轩本身两手空空,从未执有任何的法杖。

        “跪好。”他收回了手,旁观他的身体。李忘生静置片刻,似乎有些犹豫,略微挪适了姿态,使自己跪姿的腰背更挺直一些,他的阴茎因此愈发垂近了方宇轩的唇边,下身毛发全然能感知到他鼻息细微拂弄,这使他的姿态变得世俗了,被挑动的欲望使信仰不能纯粹。

        第三次。方宇轩心知肚明的烦躁几乎到达峰值,他现在并不准备进入那个角色,只是按捺下来,好笑地乜了他一眼,“你以为我要做什么。”然后从善如流地后退了一些,不再那么贴近他的性器——以一个易于吞吐的距离。他在欲望和疲惫的折磨下显得倦怠,系带悬着性器,意有所求指向他,而李忘生只是半垂着眼睛看着这一幕。

        方宇轩于是伸出手,然后再一次托住他的蕈头,旋起了那根尿道棒,像拧开一个锁住身体某个关窍的螺栓,金属被熨得温热,他的身体仿佛恰好是严丝合缝的螺母,螺纹旋擦着尿道内壁,快感重演在每一次反复中不断积蓄、拉长。李忘生的膝盖在发抖,他快要跪不住了,但没有指令之前,他不能倚靠任何可以就手的事物。他的尿道已经很湿润了,随旋扭带出了更多腺液,方宇轩要借助顶部的膨大的螺帽才能勉强握稳,直到那根细棒起出一半,他停了下来,让他缓过头一道劲。

        “自慰。”方宇轩命令他,“像我刚才对待你那样。”

        李忘生仿佛骤然被他的话搡醒过来,他的眼球些微地翕动了一下,蒙在眼前的那种靡幻的假象山岚一般褪去,方宇轩紧抿的面孔渐近分明清晰起来,一些显而易见的抗拒和痛苦如同热汤沃灌他的两瞳。

        “不——”他像是一个正在解裂的玻璃杯,四下攥着身体的碎块,挣扎道,“我不能,宇轩……”

        “那就回去。”方宇轩冷酷地回应,“忘生,这是安全隐患。”他的手指碾过龟头的边际,他做猎人,做情人,从来都讲究蛰伏与闪击。他推上筹码:“我现在就可以把它拿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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