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父说:“这不行,人走了要回祖坟的,不然投胎找不到路。”

        男仆失了耐心,没那么好声好气了:“人已经下葬,你们自己看着办吧,总不能从地里再任由你们挖出来。到时候密密麻麻的尸体垒着,谁是谁都分不出来。”

        王大郎就着烛光看着那件橘红的衣裳,来时是新的,如今已经旧了,布料被磨得没了光泽。这件衣服还是两年前秋红下山时新做的,特意做大做长了几寸,期盼她长高长大了也能穿。想不到再见到时却是这幅光景。

        他拿着草席,他爹拿着衣服和鞋,便要回去了。回去的路上,王大郎问假女人秋红是怎么死的。

        他说:“你妹妹身体不好,做活做着做着人便病了,然后就死了。”

        王大郎问他:“郎中来看过没有?”

        他回答:“也许有,也许没有。有些病发得快,来不及找大夫。”

        王大郎又问:“有没有人糟蹋过秋红?”

        他回答:“你妹妹自己检点,就谈不上被人糟蹋。”

        王大郎只想听实话,便塞给他两个铜板。那男仆大概是看不上这仨瓜俩枣,怎么也不改口。

        王大郎和父亲和驴又拉着空板车上路。回去的路上走走停停,没来时那么急了。天蒙蒙亮时二人在酒店歇脚,向跑堂的讨壶茶水喝,听卖艺人敲着破碗讲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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