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您这么说,那这世上所有好人,都是没来得及做坏事的坏人了。”

        阿咸道,“你是祀女,职责便是防患于未然。本就该以此看待一切不速之客。”

        祝余气鼓鼓的看着阿咸,终于有些忍无可忍,“整天防患防患的——三千年了,哪有什么祸患啊?这也防那也防,结果谁都没来。反到把自己锁在荒海四岛之中,眼界养得比针尖儿还小。——你不许我同云公子往来,可你知道云公子去过多少地方吗?知道外面的世界有多大吗?有多少部族,多少土地,多少珍宝,多少学问吗?你可知,云公子一个月走过的地方,比我出生十六年以来去过的所有地方加起来都要大!在他面前,我就跟个小傻子似的,什么都不知道!这么大的世界,若当真要加害于你,就凭四岛弹丸之地,你以为当真能抵御得了?你们这些人,为什么就不能好好看看这个世界,当真要永远把部族放逐在荒海之中,永远也不出这四岛了吗!黄池国民,难道就没有资格像云公子那样逍遥遨游吗?!”

        阿咸张了张嘴,忽的便背过身去。

        她已红了眼圈,只不想让人看见她眼中泪水罢了。

        片刻后,她抚平了情绪,才道,“你的道理我听懂了,但我的道理你却丝毫没往心里去——去把《国志·海寇纪事》抄一遍,待抄完了,再来找我说事吧。”

        祝余道,“天天就是《海寇纪事》,不就是说外人皆恶人吗?三千年了,有点新鲜东西吗?”

        阿咸道,“令你抄书,是罚你擅自带外人上岛。待你抄完回来,我自有新鲜的东西给你。”

        祝余兀自又生了会儿闷气,却到底无可奈何,只能赌气般道一声,“不就是抄书吗?抄就抄。”

        说罢摔袖,跺着脚离开了。

        她关门离开了,阿咸却又忍不住笑出声,亲昵的骂了句,“毛丫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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